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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也妮對神聖的魔法紋路進行了簡化。
為了方便速記,她在學習到第一個法陣時,就將紋路結構進行了拆解和歸類。
樸素的單圈圓代表她編號為i的七重圓圈嵌字元陣外殼結構。
圓圈上標註一道橫線代表她編號為i-1的七重圓圈嵌字元陣變種結構。
沿圓圈內弧依次寫下來的9箇中文數字,分別是歐也妮自己對九個複雜繁體字元的記錄編號。
依次類推,她用這種方式快速地將隱秘學院圖書館的館藏知識搬運到自己的私人筆記中。
整個神秘史上,除了違禁者和瘋子外,從未有正規的施法者敢這麼做。
高深的施法者們或許也會抱著求知探索之心,用類似的方式在心底私自研究推演法陣的規律,但從沒有人敢真正將不成熟和簡化的法陣結構付諸筆端,落於紙上。
畢竟在這個世界裡,魔法是來自於神明的恩賜。法陣是與神明溝通的渠道。信徒用完整的圖案來讚美神明的完美無缺,來證明自身信仰的純潔無瑕。
哪怕拋棄信仰因素,只懷著功利的態度把神明當成羊毛來薅,也不會有人像這樣冒險,嘗試著去冒犯神明的尊嚴。
因為失敗的風險太高了。
每一個能被人類記錄進書籍的法陣都是完整的,至少也是安全的。不安全的那些法陣已經隨著繪製者一起消失了。
神明未必會在意召喚自己的圖形是否完整。
但殘缺或錯誤的法陣圖案可能會指向世界外側那些恐怖邪惡的未知神靈,或是向良善的神明傳遞出錯誤、致命的祈求。
歐也妮敢如此冒險的依仗,來自於她從前世記憶中提取的來自於地球的語言文字。
這個世界沒有,至少她還沒有在這個世界發現過,漢語文字系統。
她在速記的時候,堅持只使用最簡單的,因為在人類界使用太廣泛所以不可能承載神秘意義的幾何圖形,比如圓形、矩形和直線。
如果需要作出更復雜的標註,她就使用漢字字元。
一個龐大複雜的,她能熟練使用,但幾乎不會和這個世界其他已知符號撞車的,巨大無比的符號庫。
如果真的誤打誤撞,畫出了什麼招來厄運的法陣。那麼她也很樂意死在和她一樣使用漢語的神明手上。
也許死之前,她還能快樂地說聲嗨,和老鄉打聲招呼。沒準還能交流下對蟹黃包螺螄粉肥宅快樂水的想念。
再不濟,也能再用自己的母語,向能聽懂的人介紹一下那些自己心愛的優美古詩詞。
歐也妮長嘆一口氣,強迫自己收回發散的思路,將注意力集中回自己正在抄寫的法陣上。蒼白瘦弱的手指飛快地再翻開一頁,大腦迅速地解析,另一隻手握著筆在羊皮紙上畫畫寫寫。
其實這樣的做法並不高明。只是小聰明而已。歐也妮從不因自己擁有前世的記憶而懷有任何的優越感。
她從來很清楚自己當前的身份。
前世的任何事蹟,都不影響她生活在當下,是豐饒教會隱秘學院裡即將被勒令退學的一名一年級學生。
她甚至沒來得及在魔法一途上入門。
正確的做法並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