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躲藏,將暗藏著無數沼澤的空地,留空成為施法者們的戰場。
大地仍在顫慄,但搖晃已不再那麼激烈,像是正在積蓄力量。
唐蒙徳一步步地往山坡下走去,背影看起來像是正在踏上戰場的英雄。
但他口中吐出的,卻是絕不會被冠以英雄之名的殘酷話語,“真提不起勁啊,又是這種捉老鼠的活計。”
那些仍留在場上的流浪施法者們,完全不被他放在眼中,他似乎是真心實意地,抱怨著打完架後去搜查躲藏者的麻煩。
“得花多少時間才能將這些老鼠都揪出來呢?嘖嘖。”
“被獵神庇護的小孩,不想被誤傷的話,就最好躲遠點。”他揚聲說道。
【沒錯,該是撤退的時候了!把戰場留給專業人士,我們快走。】
【安姆】的語氣,聽起來既像是慶幸,又像是恐懼。
“你那六十四道魔紋裡——”歐也妮高聲對著唐蒙徳喊,“有用來加固封印,或者重新邪神的法術嗎?”
“封印?”唐蒙徳掛著嘲諷的笑意回頭,“我只是個屠夫,那可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
【噫——】
【安姆】無師自通地學會了噓聲。
“如果邪神蠢蠢欲動,真的冒出頭的話,”唐蒙徳以懷疑的視線打量著歐也妮,“那麼,我唯一的做法就是,將這裡和附近的森林徹底清場,避免邪神的影響擴散。”
歐也妮聽的很明白,所謂的清場,毫無疑問指的就是先於邪神的一場大屠殺。
【安姆】憤憤不平地指出,【明明是上一個他送死,才把封印搞鬆動的!】
“所以,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乖乖地在原地祈禱,邪神的封印不要出什麼問題。”這話語已經近乎威脅。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而你的確是無辜者的話,獵神的僕從,我會留到最後再殺你的。”唐蒙徳以獎勵的口吻說道。
相比起【安姆】不斷上湧的激烈負面情緒,歐也妮稱得上是心態平和地對祂說:
看,這就是為什麼我不提醒他,上一個他輕率的送死行為,到底都搞砸了些什麼。
【……有沒有搞錯,明明我們才是努力在……】
歐也妮打斷了祂。
努力工作的人,背最多的鍋,這不是職場常事嗎?
走吧,【安姆】。他現在似乎將地形的異變全當成了狂信徒們的小把戲,還沒發現波歐斯的掙扎。
趁他還替我們拖著敵人,我們先趕去主帳篷。
即使被幾度打斷,歐也妮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
不管別人怎麼瞎搞,在別人創造出來的局面裡,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拿自己的獎勵,這才是職場上顛撲不破的真理。
她給過唐蒙徳機會,在提及胖子帕吉特下落的時候,透露過關鍵場所資訊。
但既然唐蒙徳執意要去打最野的架,拖最難纏的敵人,那麼自己就只好笑納他的盛情掩護,去趁亂將赫利亞的信物收入囊中了。
唐蒙徳已跳入場中,在大地的震動中徑直擊碎了一輛篷車。碎屑與殘件紛飛中夾雜著躲藏者的慘叫。
尖叫,鮮血,黑火。
歐也妮刻意不去聽那邊的動靜。
施法者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這具凶神的身上。
歐也妮趁機轉身,拉著傑羅姆往小坡上爬。
她離主帳篷原本就只有幾米之遙,曾試圖來阻擋他們的特賽此刻也在唐蒙徳的震懾下藏起了身影。
只剩十來步的距離……
歐也妮已經能透過先前被哈克特撕下門簾的帳篷入口,看見主帳篷內的景象。
帳篷在先前的地震搖晃中,床榻傢俱都砸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