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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們這行的,警惕心再強也不嫌多。菲奇確信自己在睡覺前關嚴了窗,還插好了銷——從內側鎖死的。

插銷剛剛那聲動靜不是幻聽,是個前奏。

月光滲入了房間,他有雙黑暗中的好眼睛,能看見插銷憑空往上升起。

然後脫離拴扣,掉到地上,發出咔噠的聲響。

某種細線,或鐵絲。

瘦臉的菲奇靜靜地想,對方肯定是用某種肉眼不易察覺的工具,在窗外撥弄插銷。

這手段是有些水平的。但最後那聲動靜也未免太大了。

窗外的人遲遲沒有進來,是因為失手而在猶豫嗎?

瘦臉的菲奇眯細了眼睛,幾乎和熟睡差不多,再用鼻子發出幾聲輕鼾,誘對方進來。

窗戶仍緊閉著。

就在菲奇懷疑對方已經逃走了的時候,一陣幽幽的晚風傳來。窗扇嘎吱一下慢慢搖開。

窗後沒有人影。夜色昏昏沉沉,樹影悄然沉寂。

瘦臉的菲奇在月光中耐心地等了一會兒。

這小賊來了又跑,不會就是想開窗讓冷風吹得他感冒吧?

菲奇終於打算起身去關窗。

這時,床邊突然傳來女孩的聲音,“你最好披件衣服。”

瘦臉的菲奇渾身猛顫了一下,用畢生的自制力按住了自己的手,沒有立刻將匕首掏出來揮舞,而是慢慢回身去看。

一個披著深色斗篷的少女正安靜地站在那裡,有著闇火般的紅色捲髮,和貓一樣的碧綠色瞳孔。

聲東擊西?該死!

窗戶那邊只是個餌,目的是將他的注意力從房門口引開。

瘦臉的菲奇自以為想通了其中的關竅。

“夜安,先生。”她開口說道,“你可以叫我埃絲美拉達。”

瘦臉的菲奇坐起身,將握著匕首的手悄悄轉移到被子底下。

他側頭裝作沒有受到驚嚇,語氣自然地說道,“我不記得我叫過特殊服務。”

那是個常見的玩笑,但令對方瞬間展現出惡意。

“如果你還想擁有叫特殊服務的機會,”女孩露出一種令人發冷的笑容,“就應該更謹言慎行。”

對方不是習慣被冒犯的人。

瘦臉菲奇意識到這點,調整了自己的態度,“我才剛睡醒,睡迷糊了,”他聳了聳肩膀,“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尊貴的女士?”

他的眼神瞄向門邊,門鎖保持了睡前的原樣,就連他夾在門縫中的紙條都沒變過位置。

開門的是個高手。

是她本人,還是她的手下?

自稱埃絲美拉達的少女悄無聲息地走到窗邊,將窗完全開啟,“我喜歡在月色下談話。”

她攤開手掌,讓月光映照在手心,“據說,月色能鑑別真假。”

對手是個老練的盜賊,歐也妮的潛入並沒那麼順利。

她原本將輕薄的無形之刃插入窗縫,想撥開插銷,但刃尖剛碰到插銷呢,她都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察覺的,對方就醒了。

雖說對方掩飾得很好,但神明的視野總是能察覺更多的東西。對方與夢境的連線突然斷開了。

歐也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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