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前,你向我介紹過他的事蹟。”歐也妮指出,“我沒有理由對那樣一位人物充滿懷疑和試探。”
“你是帶刺的花,歐也妮。”巡遊教士的眼中映著女孩的長髮,那是覆雪般的顏色,“他是一位豐饒女神教會的主教,但你毫不保留地親近他,信任他,依賴他。”
“來到小康郡的第三天,在廣場上看到你們間的相處情景,我得承認,我當時感到非常的驚訝。”
“或許我也用刺扎過他,而他透過了考驗。”在與範默寧拉近關係的過程中,歐也妮確實故意使用過尖銳的手段,她毫不心虛地如此說道。
“範默寧主教成熟穩重,尊重他人,待人溫和耐心。”歐也妮評價道,“他有足夠的人格魅力,來敲開任何人的心扉。”
——如果她和範默寧主教的另一重身份沒有任何衝突,如果範默寧主教的佈局沒有傷害到任何她重視的人的話,“……也包括我。”
看著她,一時沒有說話。
“,你是個好人,我有太多理由該喜歡你。”
歐也妮誠懇地說,“我很抱歉,一直以來,我對你的態度並不公正。”
“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你不能因此就質疑……我與範默寧主教的關係。”她輕輕搖頭,說出實話,“不論如何,那絕非如你所想。”
若是他人,此刻或許真的會相形見慚,反省別人為何能取得自己無法取得的好感,反省自己在人格魅力上與別人的差距。
但這個人,真的有種奇怪的堅定和自信。
“我也曾如此以為。”說道,“但我最後覺得,這不是我和他在人格上的差異。”
“你對我的身份心懷芥蒂,歐也妮。”
“你不喜歡我,是因為對教會心懷不滿。”
歐也妮沒有在面前掩飾過對教會的微妙態度,可她沒想到能排除其他干擾和答案,直接鎖定到這一點。
範默寧主教也曾指出過歐也妮對豐饒女神的信仰不純,可主教這麼做的目的其實是自私的引誘。
是忠誠盡責的教士,他指出這點時,意義就截然不同。
——這是要對她的叛逆做遲來的清算嗎?
歐也妮微皺了眉,想要搬出與範默寧主教的關係,來反駁自己對神職人員的“心懷芥蒂”。
但第一次壓過了她的言語,“而你對範默寧主教的親暱和愛戴……”
“也不是真心的喜愛。”
“你對他的態度太奇怪了,至少,與你對我,你對他人時相比,太奇怪了。”
如果沒有認真觀察過歐也妮的冷靜,瞭解過歐也妮的心防,見識過她的尖銳,就無法在比較中察覺這些異常——
“你過於急切地展現友好,你小心翼翼地試探接近,可又不肯靠他太近,不願在他面前,將自己真實的鋒芒表露得太徹底。”
“雖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你的親暱,你的愛戴,你的依賴,都是刻意的偽裝。”
“那不是喜愛,”說出他的結論,“是懼怕。”
“你試圖獲取他的好意,來杜絕傷害,保護自己。”
【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