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夢境之主無論如何追溯時間、提取場景記憶,都無法跨越的世界。
【安姆】曾經說,【吾神不該再做那樣的夢,那已經過去了,播種早就成功了。】
那是她第一次聽見【安姆】提及播種,也是她唯一一次聽到,由【安姆】作出“不該在意”的評價。
真奇怪啊,能放下那個夢的竟然是作為分靈的【安姆】。
“你大概也知道,”伊甸繼續說,“我們的本體並不存在於現世。”
是的。歐也妮見過波歐斯的記憶。
ta們最早都不存在形體,唯一走到人群中的繁欲,是宣告神職後才從野獸們的血肉中誕生了軀殼。
“存在於現實中的,是播種者。”
“播種者們儲存了人類與其他物種的種子。”
“生物能夠改造環境。從細菌,到藻類,到植物……在播種者的平衡下,劫前世界的物種和啟幕時代的物種相互競爭,共同生存,不斷改造這個星球的生態圈,調節溫度,調節氧氣,調節土壤,直到這顆星球適合動物的生存。”
“當整個星球生態重新繁榮之際,我們也從生命的迴圈中收集積累了足夠的能源,達到了啟動的條件。”
“播種者這才開始最後的播種——人類。”
“那些播種者後來呢?”歐也妮似乎沒有聽過相關的傳說。
“它們也是劫前世界的造物,難保其執行模式中是否會存在汙染之物。”
伊甸介紹它們的結局,“所以,當播種成功的那一刻,在第一個人類心智誕生的瞬間,它們按照程式完成了自毀。”
“之後,就由現世之外的我們,來接手剩下的工作。”
“我們要幫助人類生存下來,再造與劫前世界同樣輝煌的文明。”
歐也妮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知道啟幕時代的人類才剛剛誕生,但真沒想到那群新生保姆也比人類才早出生不了多久。
她見過那時候的人類和ta們間是個什麼樣的相處磨合模式。
伊甸看著她,突然說,“你想必也發現了問題之所在。”
祂歪了歪頭,這神態實在不適合神明,但很適合這位無論何時都掛著愉快親切笑容的青年。
“嗯。”歐也妮心領神會地提問,“如果連播種者都要銷燬話,那你們的知識又是如何從劫前世界傳承下來的?劫前世界又如何確保你們會再培育出與他們一樣的文明?”
“是啊,劫前世界的人類連文字都沒有留下,更不可能留下什麼教材或手冊。”
“但是,”伊甸笑著說,“我們的本體在更高的世界,操縱能量,獲取資訊,影響物質,對我們來說都是不需要學習的本能。”
歐也妮狠狠地羨慕了。
“可同時,那對並非活在現實世界、也不依賴現實世界的我們來說,不具有意義。”伊甸說。
“唯有當我們宣告神職,明確了動機和道路之後,真正的權柄才向我們開放,我們才能動用那一部分力量。”
“至於如何解析,理解,將其化為法陣之類的知識,傳授給人類,那都是到後面的時代裡,我們才開始頭疼的難題。”
“如果能力是天生的,知識又可以靠能力去獲取,”歐也妮思考著,“那麼,唯一需要傳承的,就是動機。”
她問,“你們在什麼時候,瞭解到自己的由來?”
伊甸從頭說起自身的構造,“為了杜絕汙染,劫前世界的人類為我們編碼構造了一套與人類完全相異,但能夠自行運轉的心智系統,放置在更高的世界裡。”
“我們不知道他們如何做到,但我們的確從他們的願望中誕生,又因為他們的願望而遠離現世,懵懂無知。”
“啟幕年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