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趙大賴仍抱著她不丟:“軟娘,我肚子裡存了許多積食,漲的難受,睡不著了。”
計軟笑道:“誰讓你吃那麼多了?”
趙大賴道:“你與我揉揉。”
計軟只好坐下,素手伸過去給躺著的趙大賴揉肚子。
趙大賴舒服的呼了聲氣,張著眼睛藉著燈光瞧計軟,但見她肌膚瑩白,明眸皓齒,不動時貞靜端莊,似紅梅映雪;行動時風流無限,如月過西窗。藉著燈光看她,便讓人從心裡愛。
看了她一會兒,趙大賴忍不住抬身親了她一口。計軟面色一變,便要起身。
見計軟起身便要離開,趙大賴一急突然拽住她的手,定定的瞧著她道:“從我娘之後,就再沒人對我好過,我對著外面的人諂媚奉承,心裡卻著實煩惡,有時甚至覺得這世界一團醃臢噁心。只跟你在一塊兒的時候,心裡卻委實快樂,你心裡很乾淨,對待別人也是真心實意的好,沒有那麼多的算計做作,讓我覺得在你這裡從沒有過的安適,你嫁了我,我只求你一件事。”
計軟突聽他說這些話,全無往日的嘻笑或是兇惡樣子,看來竟極為真誠,遲疑了下道:“什麼事?”
趙大賴定定的看著他,眼神如雪夜中的孤狼:“你莫要負我。”
計軟一怔。愣愣的看著他。
趙大賴不待她回答,眼神閃了下趕緊帶過話題,丟開她又躺在了炕上,道:“老子頭還疼著,你在太陽處也給我揉揉。”
計軟依言,腦子卻神遊了。
她未必如他說得那麼好,對待別人也始終有戒心,不是他說的真心實意。她也始終無法做到對人率先的坦誠相見。古書中靠“義”之一字為人赴湯蹈火付出生命,她只當它存在於古人或是她的一種幻想。現實中她不做考慮。
此刻他讓她不負他,計軟不得不發現,實際上趙大賴心扉敞開的更多,而她始終閉著。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計軟發現,趙大賴內裡實是個簡單之人,譬如他會對那些對他好的人相當的慷慨,赴湯蹈火也不為過,哪怕對他好那人實是算計他的,但他就是容易輕信別人,再譬如他對那些對他不好的人也相當記仇,即便不報這仇也要記著,而不好的一點是,趙大賴似乎喜歡欺壓別人,欺壓那些比他弱的。
總體來說,計軟覺得他的性格是可塑的,只她始終想著她最終要跟他和離的,他不是她的良人,可實際上,一旦她和離了,她的未來會比現在好嗎?答案必將是否定的,在二十一世紀人們都難接受一個離了婚的女人,更遑論這裡,都是她自己幻想的烏托邦罷了。
計軟拾掇齊整,躺在炕上,一直在閉著眼思索這些問題,答案卻一直是無解。
她來到這裡始終沒有一個清晰的目標,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計軟思索了大半夜,失眠了,卻始終尋不到一個答案。
她看著烏漆漆的夜色,聽著夜漏的聲響,在二更天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大學時候他們的一位老師講中國傳統文化,講的是《詩》。在《詩》裡面有一首《桃夭》很為著名,其中有這麼一句:“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于歸,宜其家人。”說的是那個女子出嫁了,她將使家庭和美。家庭在中國傳統文化中始終佔據著無與倫比的地位,那時人們的夢想就是家庭和睦,能安居樂業生活。
那她一個女子到了這裡的夢想是什麼?除了所謂的個人夢想,她想要的大約也就是家庭和美,其樂融融了。趙大賴亦是如此。這一刻,計軟突然有所了悟。
何苦想那麼多呢?她最該耐心經營的是眼前的生活。而不是動不動就把它拋棄掉。既然趙大賴不是她想的那般可惡,那她何不想著對他有所規勸,用軟的手段來更正他,而不是對他強硬讓他一再的遠離,最終鬧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