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此時此地,論權論勢論力氣,我沒一樣及得過他,便是要吵架,他的中氣也比我足上一百倍,我何必去自找那麻煩。只是不答卻又似乎不行,那雙眼正炯然盯在我臉上,帶著期待的緊張。
“重新開始?”我敷衍地一問。
“是。”江上天眼神陡然發亮,“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我一口應承,重又閉上眼,“在這之前,讓我睡覺。”
他的懷抱很舒適,而且他對我沒性趣這點讓我在大失顏面的同時,也很覺安心。既他還沒玩夠,那麼,在他沒將我扔出去之前,免費床墊,我大可安然享之。
骨氣我有。不過若非必要,我不會跟自已過不去。
“浮生?”聽到我利落允可,江上天反而一愣,試探道:“你當真答應了?和我在一起,不離開?”
“是。你快快去準備金屋,將我貯起。記著月月要往我戶口上填薪水,行情至少不低於PUDEL兩倍,還有,吃飯著裝出遊陪請……另外加費。”
江上天就算再呆,也能聽得出不對了,何況他原是這樣一個運籌帷幄聰明人。
我已經做好他發怒的準備,以江上天那種多變的性子,即便此刻他將我一把拎起,再踢出門外,我都不會感覺訝異。
“唉,你……你莫非還在生氣?那你為何要答應。”江上天卻只是一聲苦笑,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又要來了?無聊的對白還要繼續多久?
可惜生活中的戲,容不得弱者請假告退。我被他一次次從夢的邊緣叫醒,此刻已跡近抓狂,索性冷笑一聲:“我自然要答應──你能准許我不答應?我說過放開我,你可曾放?我現在想出去,你能允許?我說我永遠也不想再看到你,你是否便會永遠自我面前消失?”
沈默。怪異的氣氛。
江上天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深深地凝視著我,最後輕輕一嘆:“你太累了,先睡吧。終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心意。”
能睡就好。我什麼也不及多想,立即沈沈地進入了夢鄉,睡前最後一絲意識,似乎聽到有人在嘆息,這樣也敢睡著,真不知是不是故意……
天終於放亮。
醒來時,我發現自已睡在沙發上,身上乾爽潔淨,衣衫柔軟整齊,卻肯定不是我的,我的那套,早在昨天就扯成碎片,壽終正寢了。
江上天遠遠地坐在房間的另一邊,一手端著咖啡,一手翻閱著桌上幾撂檔案,見我醒來,微微一笑:“你餓不餓?快去洗漱,我叫人煮了點粥,等會就送來。”
雲淡風清,神清氣爽,好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切只是我的幻覺一樣。我呆了一呆,有些疑惑是否還在夢中。
門在此時被敲響。
卻只是意思了一下,等不到回答就已被推開,一個男人若無其事走了進來,坦然之程度,有如在自已家中。
不注意便不會察覺到的森冷氣息,撲克臉千年不變,這男人除了司徒飛還能有誰。
他身後跟著的卻是餐車。
21
寬大的落地窗內,明淨的陽光灑滿餐桌。桌上林林總總,卻不是常見的西點,而是樣式頗為精緻的糕粥細點之類,對我這個累極才醒的人來說,口感實在不錯。
江公子自然是照例吃了兩口便優雅放下,司徒飛不一會兒也放下筷子,兩人的眼光,不約而同落在我的身上。
我保持很正常的儀態進餐,既不太慢,也不太快,筷子伸出去的角度和咀嚼食物的聲音都控制得恰到好處,簡而言之,就是街頭飯館裡最常見的那種,可對面江上天和司徒飛緊盯著我的眼光,仍讓我覺得自已是外星怪物。
吃飯時被人這樣瞧著,實在不是件好受的事,尤其是這兩個男子的眼神太過深沈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