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關係,有誰知道,他根本不關心任何人,除了那個他。
鎮日呆在這個房間內,呆在季家原主人的世界裡,看鳳屈所愛的書,觀鳳屈所愛的畫,白了烏髮老了心,卻赫然發覺自己還是走不進他的世界。
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真的是他這一輩子走不出的陰影嗎?上官海長吁一口氣。他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若是得不到一個人,寧可將他毀了。
只是現在,年歲過去了,他的頭髮也白了,世俗的一切對他而言沒有任何興趣。時時刻刻留下來的卻是深深的痛苦,了無生趣,等待著解脫的時候。
沒有風,門忽地開了,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那裡,漆黑的眸中盛滿了恨意。
“你終於來了。”上官海站起身來,拿起旁邊的彎刀,神情卻是從容不迫。
盼了這麼久,他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只是……讓他等得太久了。
“你該為自己造下的孽負責。”握緊了手中的劍,銀亮的劍身微微顫抖,標誌著無影現在並不平靜的心境。
“我不後悔。”上官海的眼中見不到一絲悔悟,反而有著痴狂。怎麼會認不出來呢,長大後的季棠的確是越來越像那個人了,若將黑衣換作月白色的文士衫,怕是連他也認不出吧!
“鳳屈。”神志漸漸恍惚,他眼中心心念念只有那個人月白的身影。
“住口,我爹的名字你是不配叫的。”無影的臉色剎時冷凝下來,抬起的劍尖直對著他。
“哈……哈……哈,不配,不愧是父子,連說這話的語氣也是一模一樣。”上官海放聲大笑,卻是滿心的悽楚。
當年,若不是季家主人也這樣拒絕他的話,後來一連串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若說是錯,一開始就完全錯了。他笑得狂肆,一對彎刀也隨著他的動作前後擺動著。
一直到無影的劍像靈蛇般向他攻來,悠忽難辨其方向。他下意識地跳開,揮刀抵抗。
但無影豈容他這麼輕易地躲開,七年來的日日夜夜,他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的到來啊,在無數個咬緊牙關忍過的夜晚;他曾經立下了誓言。
以血報血!父親的命,全家人的性命,還有溫姨的囑咐和不甘,他要上官海在今天償還。在他大壽的日子裡,上官家將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在這一剎那間,他腦中竟浮現出上官飛煙清靈聰穎的臉。煙兒會為他的所作所為傷心吧,但他的恨意已經矇蔽了一切,顧不得了。
一個是鋒芒畢露,一個卻是從那一件事後,早就放棄了武學,上官海應付得頗為狼狽。
前院的熱鬧喧譁和這裡的生死之搏,竟顯得如此的諷刺。當他一個失神時,一股涼意穿胸而過,他只能睜大眼睛看著在自己胸前顫動的劍柄,它握在無影的手上。
終於可以去見季鳳屈了。在那一剎那間,許許多多前塵往事浮現在心頭,錯也罷,對也罷,他終於可以親自向他解釋,了卻這一段纏繞半生的孽緣。閉上了眼,他惟一能吐出的一句話是囑咐——
“好好照顧煙兒。”
劍很鋒利,刺中了要害。無影重複著早巳習慣的動作,看鮮血緩緩從光亮的劍身落下,冰冷的心竟為他的最後的一句話側然。
上官海的唇畔展現的是笑容,為什麼?他不配這樣安寧地離去的。無影忽然感到不甘心,同樣的一句話,卻帶來完全相反的效果。
但當最大的仇人也提出這樣的要求時,他卻忽然不想讓上官海得逞。甚至有將尚未完全消失的恨意報復在煙兒身上的衝動,因為她是上官海最為驕傲的女兒。
現在僅僅殺了上官海一人已是他對上官家最大的饒恕,他要如何控制自己心中仇恨的惡魔。
十年磨劍,到了現在誓言真正實現的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