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長出紅色的野草!喝狼奶長大孩子們,可曾記得你祖先的榮耀…”先前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的薩滿們又鑽了出來,一邊搖著骨鈴,一邊以古怪的語調吟唱。
“我們是蒼狼的子孫,駿馬是我們的翅膀…”部族武士們痴迷地吟唱著,忘記了恐懼,也忘記了疼痛。
山谷裡的形勢對出擊者越來越不利,雷永吉等人與投石車之間只剩下的三、五步距離,可就是這數步之遙,卻如天塹般,大夥無論如何也衝不過去。猛將軍手中的陌刀已經砍出了無數缺口,腳下的包鐵戰靴也越來越沉,身後的弟兄們相繼倒下,漸漸地,出擊的隊伍也裂成了數段,彼此不能相接。“殺!”他怒喝著揮刀,將靠近自己的兩名敵人劈成四段,然後回頭看了看,扯開嗓子命令:“關城門——”
“關城門———!”陷入敵群中的重灌甲士們機械地重複。好像根本不知道這個命令對大夥來說意味著什麼。喊罷,他們不再回頭,不再管兩側蜂擁而來的敵人,大步向前。
一名小伯克擋在了雷永吉面前,彎刀力劈。雷永吉連躲避的動作都沒做,手中陌刀對著敵人的腦門砍去。小伯克沒想到自己遇見了一個不怕死的,氣得大聲咆哮,將砍到半途的彎刀撤回來,擋在自己身前。雷永吉獰笑著加力,鋸齒般的刀鋒砸飛了小伯克的兵器,砸扁小伯克的頭盔,將小伯克的腦袋硬生生砸進了鎧甲中。
還有兩步。他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踏過對方的屍體,陌刀橫掃。兩名突厥武士被刀鋒掃中,身體凹進去數寸。雷永吉奮力前推,以兩名垂死的突厥武士為盾牌,推得其他武士連連後退。
他身邊的護衛狂奔向前,藉著自家主將劈開的血路撲到山谷左側的攻城車旁。舉起陌刀,力劈華山。白花花的木渣四下紛飛,投石車被砍得吱吱咯咯亂響。周圍的突厥武士和奴隸僕從叫嚷著圍攏過來,試圖將陌刀甲士逼開。更多的長城守禦者奮不顧身衝上,將突厥武士與僕從們擋在***外。
“呯!”“呯!”砍砸聲沉悶得令人窒息。剎那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此處,帶著期盼、惱怒或者憎恨,看著雷永吉與他的弟兄們將投石車一點點肢解。遠處的狼騎們無法靠前,將手中兵器亂紛紛丟向投石車附近。長城守禦者們一邊阻擋武士的進攻,一邊撥打從天而降的兵器,渾身浴血,兩腿卻堅若磐石。
左側的投石車接連遭受了二十幾下劈砍,終於支撐不住,轟然而倒。狼騎、僕從、圍在投石車附近掩護同伴的中原壯士們全部被砸在了碎裂的木架之下。倖存的壯士們哈哈大笑,抹去臉上的血跡,轉身再奔右側投石車。
突厥武士們無力也無膽阻攔,節節後退。他們號稱是蒼狼的子孫,自幼以膽大凶悍為榮。今天,他們卻看到了比自己還膽大,還兇悍者。投石車高逾丈半,支架底部的長度與寬度也超過了九尺。左側那輛投石車倒下後,砍砸它的人幾乎無一倖免。而來自中原的壯士們卻對危險視而不見,笑著上前,笑著廝殺,笑著迎接下一波死亡。
這是一群瘋子。狼騎們絕望地得出結論。只有瘋子才會這樣,把血當酒,把死亡當成一場盛宴。他們不願也不想與瘋子拼命,倒退著避開對方的鋒芒。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接近第二輛投石車,高高地舉起鋸齒嶙峋的陌刀。
“當蒼狼重現世間,地面上將長出紅色的野草!喝狼奶長大孩子們,可曾記得你祖先的榮耀…”薩滿們的聲音再度響起,就像魔鬼在地獄中召喚自己的同伴。幾道白光迅速從狼騎頭頂飛過,咆哮著撲向鐵甲壯士。雷永吉揮刀阻擋,刀鋒卻劈了個空,他驚詫地側頭,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向自己的脖頸咬來。
五頭白色巨狼,在薩滿們的驅使下撲入了人群。雷永吉躲開了第一隻巨狼的撲擊,用戰靴踢翻了第二隻。第三隻巨狼試圖咬住他的橫刀,被他用刀刃逼退。掉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