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嚴家的那個晚宴吧?
可怎麼回事?
自己化得不好看麼?怎麼就哭了?
瞧瞧這張臉蛋兒,底子還是不錯的,很好上妝,平常應該也是挺注重保養,面板白皙柔嫩得很,到底是年輕了一些,怎麼看著都水嫩嫩的,就是這一哭,什麼妝都畫不好了。
身後的化妝師,雙手撐著椅背,俯身耐著性子問慕霏,“別是嫌棄我化得不好哦。”
慕霏這才恍恍惚惚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抹了一把臉頰的淚痕,可這一抹就更是不秒,還沒有化好的妝容,更是一塌糊塗,她只能是站起身來,“…不是,我,眼睛有點酸的關係,那個,我去一趟洗手間。”
“左邊第一個就是。”化妝師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別人情緒上的事,自己也不好多過問,只能伸手拍拍她肩膀,“時間緊迫,我在這裡等你,ok?”
慕霏硬著頭皮點點頭,匆匆走進了洗手間。
關上了門,彷彿是感覺世界驟然安靜了下來,可那胸口發悶的感覺卻更甚了一些。
抬起頭來看著鏡子裡倒影出來的自己,這張臉,她都快要不認識了,因為淚眼迷濛著,顯得一張臉上的妝容更是可怕,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此狼狽,她都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伸手開啟了水龍頭,想要用水洗洗,轉念又想到,自己這是在化妝,她一會兒還要陪著秦亦崢去參加什麼晚宴的。
………
慕霏又關上了水龍頭,胸口的煩悶越積越多,索性就轉身坐在了一旁的馬桶蓋上,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虛虛地掩面,她喘息了兩口,這才慢慢地讓自己一點點沉靜下心思來。
就是心裡憋得難受。
她從公司離開之後,就直接坐了秦亦崢安排好的車子,一路上渾渾噩噩不知道在想什麼,可滿腦子卻都是謝南城的聲音。
不是沒有猜測過他們的關係,但真的是沒有想到,原來他們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對於自己來說,真的是太諷刺了。
也許她到現在也沒有辦法說出來,到底是諷刺在哪,可內心深處,真的是有一種,被老天給耍了一樣的感覺。
兜兜轉轉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始終都離不開,所謂“欺騙”?所謂“利用”?
有誰願意當個白痴,始終都讓自己處於這般境地之中?
就算她不去想謝南城說的那些,太有針對性的話,但她只要是想到,6年前的那個晚上,那個男人極有可能就是秦亦崢的話,她就剋制不住心潮湧動,一片混亂。
那時候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之後慕家就出事了,爸爸很快就被警方扣留,她連想要見他一面都很難,再後來不過幾天,姑姑就火速安排了自己,強硬地讓她出了國,離開c市最後一次見到父親就是在法庭上,法官判定了爸爸入獄的那天。
所以當時,她哪有心思去想一夜.情這件事?
一晚上的顛鸞倒鳳,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在美國,她無助彷徨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懷孕了。
這6年來,她真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當初那一晚,是否也和慕家被弄成這樣有什麼牽扯。
而現在,她只要是想到這人極有可能是秦亦崢,而秦亦崢又和謝南城有那樣的關係,她就剋制不住的,脊背陣陣發涼。
有些事,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再仔細想想,秦亦崢到底知道不知道當年的那個人……是她?
是不知道,還是一直以來都是在裝不知道?
慕霏大腦一片混亂,什麼光怪陸離的想法都能夠冒上來,她知道自己現在有點神經質,可這樣的情況之下,她沒有辦法讓自己徹底冷靜,不去想以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