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暄說:“你不必如此。你到底是朕的貴妃,陸氏千金,怎麼能這樣委屈你。你叫天下人怎麼看待朕?”
陸穎之眼猛地燃起光芒。
只聽蕭暄說:“我本來已有安排,你出宮後可回陸氏本家,起居視郡主,嫁娶隨意,我不干涉。”
陸穎之輕微地晃了一晃,眼裡的一線火光就這麼被掐滅。
蕭暄假裝沒有看到,別過臉去繼續說:“至於陸家,你儘可放心,只要他們能安生,我自然不會再做什麼。”
陸穎之牽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陛下……一言九鼎?”
“那是當然。”蕭暄道。
陸穎之又淌下兩行熱淚,再次拜倒,“妾身,謝陛下隆恩。”
蕭暄沒再去扶她。
陸穎之慢慢走出大殿,外面蕭索秋風襲來,吹乾了她臉上的淚痕,那股寒冷讓她止不住地打顫。
拒絕了寶蓮遞上來的披風,她恢復了來時的肅穆和冷漠,彷彿剛才的哀怨可憐從來就不曾存在過一般。她高傲地揚著頭,從容地往回走去。
楊妃正和許嬪坐在花園的葡萄架下說話,遠遠看到陸貴妃被宮人簇擁著經過,彼此都沒打招呼。
許嬪看了冷哼道:“如今局勢都這樣了,她也不知道收斂一點,還這麼招搖,做給誰看呢?”
楊妃吃了葡萄,笑了笑,“姿態都是擺來給人看的,內裡什麼模樣什麼感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裡子都掏空了,光剩個架子,這個架子顯擺的時日也不多了,那招搖一日,就算賺得一日嘛。”
許嬪聽了,立刻稱讚道:“還是楊姐姐你聰明,看得透徹。陸貴妃執掌後宮的日子沒多久了,陛下即便不廢了她,也不會再寵幸她的。如今這宮中,就只有姐姐了!”
楊妃聽了笑,“只有我,那你呢?張嬪羅嬪呢?”
許嬪到不介意自打嘴巴往腳下踩,“我們?皇上可是看都不看一眼,話都不說兩句,哪怕就是死在跟前了,陛下恐怕也不動一動眉毛吧。倒還是姐姐你,獨攬陛下的寵愛啊。”
楊妃依舊悠閒地吃著葡萄,半晌才淡淡說了一句:“夏天可是真的過去了啊。”
陸穎之回到了她那住不了多久的宮殿。
屋簷下的鸚哥看到她,歡快地叫著:“娘娘金安!娘娘金安!”
陸穎之冷笑,“安什麼安?很快就不是了娘娘了?”
寶蓮忐忑,“娘娘,陛下說了什麼?”
“他?”陸穎之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撥開了鳥籠上的扣鎖,把鸚哥抓了出來,“他呀,可說了很多呢!”
鸚哥早被馴服了,乖順地停在她的手上。
她原本輕柔地順著它的羽毛,眼裡突然迸射出兇狠的光芒,雙手緊抓住鳥兒,扯著它的羽毛。
鳥兒吃疼,大叫著拼命掙扎。終於一個不留神,啄了她的手,掙脫開來,呼啦一聲飛了出去,越過屋簷很快不見了影子。
宮人們立刻訓練有素地跑去捉鳥兒,一時宮裡亂成一團。
只有寶蓮這時看到陸穎之臉上陰冷透露著殺意的笑,不由打了一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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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宇文弈看著碗裡材料不明的湯水。
謝懷珉很恭敬很耐心地給他解釋:“陛下,這是青龍翡翠湯,當然,我們一般管它叫蛇肉綠豆湯。”
“蛇和綠豆?”宇文弈不解地看她,“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當然是吃的啊。”謝懷珉理直氣壯。
宇文弈無語兩秒,問:“我吃這個做什麼?”
“哦,”謝懷珉笑道,“這湯清熱解毒又明目。下官是見陛下這些日子以來為處理公務過度操勞,又加不注意用眼衛生,眼睛生了炎症,紅腫不適。雖然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