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回玉皇頂,此時氣氛已經被剛才那六人小隊炒熱,接下來就是九洲的頂尖宗門入場了,想天下如此的宗門不過十四處,如今在這個廣場上就要走過九處之多,這對於整座天門山脈而言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場上那種熱烈的氣氛變化,像是一團火衝的讓人想站起來。
唐真卻突然開口,聲音平緩的跟紅兒講解起來。
“儒教六院,白鹿洞為首,其餘為清水書院,張家學堂,龍場,茅草堂,棋盤山。道門五山指的是紫雲仙宮,劍山,玉蟾宮,百秀山,鶴鳴山,佛宗兩寺,懸空寺與白馬寺,其實佛教密宗也是不容忽視,只是被趕得太遠了些,並不參與九洲事物,最後是人皇一都大夏皇都。”
紅兒沉默的聽著他絮叨,知道他大致是想替自己緩解一下壓力。但這些東西一時也記不太住,匆匆便從耳朵裡過去,她的眼神不自覺的有些遊離,周圍嘈雜的環境變得有些遠。
“這裡面紫雲仙宮、清水書院、張家學堂、棋盤山因當初那件事今日避嫌而沒有來,大夏不屬宗門,在意的東西和別人不同,故而很少參與此類事情。”
其實劍山和懸空寺也不該出現的,只不過劍山素來不以桃花崖之變為恥,懸空寺則是二聖為了佛宗大願特意安排的。
唐真的話說的沒滋沒味,聲音也很平,以至於若是不認真便完全聽不清,就像紅兒現在這樣,她只聽到了一個男人大聲的喊,“龍場!”
於是便抬起頭認真的看向門口,想第一眼便能看見對方。
可惜對方並沒有從門口走入廣場,天空中忽然炸響一聲龍吟,有一團金光墜落,廣場中央猶如掉下了一顆太陽!
眾人紛紛伸手遮眼,紅兒看向那裡,沒有移開目光。
她感到有人在看她,或者說看向她的方向。
唐真也沒有遮眼,這奇怪的出場方式應該就是龍場特意準備的。
強光之下,他們便可以安心的觀察自己想看的人,站在無盡光明處窺視別人,倒是有些衛道士的樣子。
呂藏鋒不屑的冷笑,那刺眼的光被響雷光亮的劍身上反射的更加明亮,像是要扎回對方的眼睛。
光團嗡嗡的響了數個呼吸,最終歸於平靜。
光芒散去,大家放下遮掩光線的袍袖,只見幾位書生站在廣場中央,他們面色平靜,手中有的拿著書卷,有的拿著竹枝,為首之人是位留著鬍子的中年書生,看起來就為人古板無趣。
大家象徵性的開始鼓掌,對於剛才的亮光沒有人提出異議。
紅兒則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
就在這一低頭的功夫,那位老學究忽然開口了,他看著天空朗聲道:“二載殘紅被替身,移花接木古今頻。偷樑換柱差充好,改姓塗名假冒真!”
這詩吟的突兀,更是完全不應景,場上知道為何的不過寥寥,但儒師吟誦,自有天地,於是廣場上颳起了風,卷著剛才被桃花散崩了一地的桃花瓣衝向四周,對旁處只是零零碎碎,但偏偏唐真這裡最是密集,一大團花瓣像是海浪一樣卷向二樓。
紅兒愣愣的看著花瓣衝向這邊,沒有像周圍人一樣起身躲閃,其實她更該躲閃的。
因為在她眼裡那不是花海,而是火焰,無數由她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往事匯聚成的粉白色的火焰洶湧著似乎要吞沒她,許是燒盡她的靈魂能煉出什麼邪惡的種子。
但她依舊坐的筆直,就像她曾經說過的那樣,她不認為自己有錯,更不會因為那直白的詩而感到悲傷。
唐真眉毛皺起,他不介意被人指摘,但這個不認識的書生跟不是在指摘,他幾乎是貼到臉上辱罵,而且這花瓣算什麼?示威?
他微微側頭,見身旁紅兒的臉白的沒有其他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