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瘐六娘頓足。
瘐清本來就又羞又氣又急,被瘐六娘這麼一提醒,更是氣急敗壞、心急火燎,心中暗恨,“就是,我還和她打著賭呢,若她贏了,我便要……我便要……”當天她傲慢自負的話語彷彿又迴響在耳邊,“八娘,你若真的能去,那天我瘐清便任由你差遣了,不拘你要我上刀火還是下火海,都不會推脫。”任由她差遣……任由她差遣……瘐清心中一片紛亂,亂糟糟的,難道我今天真的要聽憑任八娘差遣,丟人丟到嘉苑,丟到全京城的貴人面前?
正在她手足無措之時,和任江城的目光遇上了。
任江城粲然一笑,親切又得意。
瘐清快被氣瘋了。
她腦子一熱,什麼也不管了,徑自衝到任江城面前,口中嚷嚷道:“你怎麼混進來了?”
她不相信任江城能得到邀請,堅信任江城是混進來的,一定是混進來的……
京城的貴人都沒聽說過什麼任家,壽康公主何等高傲,怎麼可能給任江城請貼?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偷偷摸摸混進來了,一定是。
“瘐小娘子,你胡說什麼?”範瑤就站在任江城身邊,聽到瘐清言詞無禮,氣憤的質問。
她一生氣臉就紅了,又紅又軟,像煮熟了的蝦子一般。
她是氣成這樣的,可有些人若是心虛,也會是差不多的神情。瘐清暼了一眼範瑤,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眼睛亮了,聲音高亢,“你是不是裝作十九孃的婢女進來的?是不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實在太聰明瞭,任八娘怎麼可能得到邀請呢,一定是扮作範十九孃的婢女才混進來的,所以範十九娘才會慌了,急了,臉都紅成這樣了!
任江城笑吟吟的看著瘐清失態高聲叫嚷,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和她沒關係似的。
嘉苑雅集是全京城的盛事,若是都像瘐清似的在這兒大喊大叫,呵呵,那可熱鬧了。
任江城知道,不用她出言反擊,主人家自會出面讓瘐清安靜下來的。
果然,壽康公主眉頭微微皺了皺,她身邊的鐘媼便和另外一名中年僕婦一起過來了,語氣溫和優雅卻又非常堅定,“瘐四娘子請慎言,任八娘子確是公主殿下邀請的客人。”
瘐清還在激動的指責,“你是混進來的,你一定是……”話說到一半,鍾媼的話語傳入她耳中,她不由的呆住了,張大了嘴,剩下的一半話到了嘴邊,卻沒敢說出口。
鍾媼說任八娘確是公主殿下邀請的客人,還請她慎言……
瘐清腦子嗡的一聲,臉色白的像紙一樣。
她盼這嘉苑雅集盼了許久,便是希望在雅集之上出風頭引人矚目的,不是來丟臉的。
可她還是在這裡丟臉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壽康公主、樂康公主、慶元郡主這些人的面,丟臉了……
瘐清身子晃了晃,好像想要暈倒穿越開創新時代。
瘐六娘還算厚道,忙過去扶了她一把,瘐五娘卻是嫌棄的皺皺眉,往後躲了躲。
“瘐四娘子,你可不能暈倒啊。”任江城笑吟吟看著瘐清,語氣溫柔極了,“你若暈倒了,今天誰來聽我差遣?”
瘐清直勾勾的盯著她,眼中既有恐懼,又有仇恨。
任江城越發溫柔似水,“瘐四娘子,我今天特地沒有帶婢女進來的,就指望你了。”
瘐清驚慌恐懼到了極處,“你,你真惡毒……”頭一偏,軟軟的倒在了瘐六娘身上。
“輸了便暈倒,想賴帳啊。”範瑤恨恨道。
經過金花飾片的事,她對瘐清反感之極,再沒有與之交好的心思了。
不愛得罪人,不等於她喜歡被人欺負。
“我的帳哪有那麼好賴,暈倒也賴不了。”任江城嫣然一笑。
鍾媼就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