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六個人回到了大廳,在火堆上加了些木板,火勢甚輕,現在六個人都不敢離開了。
鍾朗在火堆旁銷一塊木板坐下,向不遠處坐在第一級樓梯上的荀文祥道:“唯一沒露面的是白山黑煞了,我希望他活著。荀兄,你有何高見?”
“也許他躲起來了!”荀文祥苦笑。
鍾朗點頭:“但願如此。”
荀文祥沉思道:“怪事,鬼怪們似乎衝著我們而來,看來,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不知還有什麼花招?聽,樓上……”
樓上又響起了腳步聲,但似乎比上次稍輕些。
鍾期呼了一聲,悄然向梯口走,咬牙說“一定是白山黑煞躲在後面,玩花招唬人,我上去看看!”
“鍾巡檢,一動不如一靜,以不變應萬變,才是對付鬼物的靈丹妙藥。”荀文祥好意相勸。”
“可是,我……”
“按下我們已經摸不清東南西北,樓上必有密室,不熟悉的人闖進去,比闖鬼門關好不了多少的。”
“荀兄……”
“算了吧!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咱們忍著等天亮一打……”
隨著他的沉喝聲,他站起、旋身、出手。他站起時已拆起所坐的梯板,急速地飛碰上面的樓門口。
木板剛接近門樓口,突然回頭下飛,速度比他擲上時還快。同時,綠芒閃爍的怪異黑影乍現乍隱。
荀文樣接住了回砸的木板,撥開向上猛衝。
“砰!”頭頂上空發出巨大的聲響,三四塊樓板突然拆斷,帶著刺鼻的濃厚塵土向下飛墜,恰好砸在火堆上。
沉重的寸二厚五尺長的堅木樓板,把火堆砸得六零八落,火星飛濺,紅紅的火花遠拋立外聲勢渾雄,餘火星散。
大廳驟暗,僅憑散飛的微弱火星視物。
“咻……”鬼嘯聲大作,從陷落樓板的大洞中傳下來。
空敞的廳外廊出現一個長髮掩面,高度與廳門等齊兩丈高巨人站在廊上,三尺長的火紅血舌從遮住面孔的長髮叢中伸出,鮮血從百尖往下滴。微弱的火堆,僅能看到惡鬼的慘厲怪像。
墨娘子尖叫一聲,左手一標、暗器破空飛射。
惡鬼向側一晃,形影俱消。
“啪!”地一聲怪響,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木板,砸在大腹賈的右肩上,木板裂開而拆斷了。
“哎……”大腹賈驚叫,挫退兩步,劍幾乎脫手。
這些變化自開始到結束,似乎是剎那間的事。
向樓上衝的荀文祥僅到達梯中段,便被一大堆木板破桌砸得跳梯逃避,但仍被一根桌腳砸中後肩,砸得他眼留金星。
所有的人,皆閃到壁角掩身,廳中片刻便恢復平靜,但火已煉了,連炭火也完全熄滅,樓上漏下的大量積塵,把被樓板砸散了的火堆蓋在塵土內。
“咻……”鬼聲又起,從內堂和門外的黑暗大院中傳來,此起彼落連綿不絕,令人汗毛直豎。
“必須升起火來。”荀文祥大叫。
賴老乞一步步向廳門移,戰慄著說:“我我得走,我一寧可到……到茅亭去淋風雨……”
“你瘋了!”大腹賈抓住了賴老乞:“你走不了幾步,一定會死在風雨裡。咱們這麼多人在一起,仍被鬼怪作弄得不亦樂乎,你一個人出去落了單,想想吧,閣下。”
賴老乞打一冷戰,頹然止步說:“難道咱們在此等死?”
“做了虧心事的人,怕鬼總是人之常情。”荀文祥一面說,一面點燃了火把:“鍾巡檢,在壁根生火!”
火終於生起來了,木板多得很。
鬼哭聲消失了,外面仍下著雨。
回到火邊的墨娘子,突然一指東廂的廊口驚叫:“瞧;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