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總有一大批商人風聞而來收購藥材,而當年胡嬌與胡厚福的權益之計,外加許清嘉的想法,最終演變成了現實,“將雲南郡建成了個大型藥材供應基地。
因為有官府監督,商人與藥農之間的關係倒也融洽,市場價格也不至於離譜。
離任之前,傅開朗與許清嘉相攜前往各縣巡視,看到已經過上了溫飽富裕日子的夷民百姓,見到他們都用官話打招呼,除了他們身上的衣衫還是夷民服色之外,這豐饒富裕的雲南郡似乎與大周朝任何一個尋常郡縣並不無同,誰能想象得到這曾經是朝廷一直防備的南詔亡國子民?
“說起來,雲南郡百姓能過上如今富裕的日子,還是要感謝許賢弟的!若不是你當初打破成見,積極推廣漢話,又讓夷民百姓過上好日子,哪得如今這般安穩情形?!”
許清嘉一笑:“若無府君的提攜之恩,哪得下官今日?!”當初傅開朗替他洗冤,這卻是大恩了。
傅開朗似嫌他囉嗦:“這本是份內之事,你就是不爽快!”又好奇道:“愚兄好奇的是,當初賢弟是如何想到在州府推廣種植藥材的?這主意當真妙極!";
許清嘉揹著手站在山野田埂邊,看著遠處農人彎腰在田裡忙碌,面上浮起溫柔笑意:“說起來這事還是內子的主意。當初乃是為了替下官解困,最後卻造福了百姓!”將當初九縣災民之事略講了一遍。
在傅開朗的印象之中,許清嘉娶的老婆是個十分兇悍的妒婦,在整個州府官眷裡都出了名的。沒想到這麼兇悍的妒婦竟然能有這麼絕妙的主意,當真是意料之外。
“這……”
許清嘉見他神色複雜,眼裡還有對自己的同情,頓時笑出聲來:“府君不必同情下官,下官其實也沒那麼可憐了,家中內子若不是對我全心全意,又何來的同甘共苦,跟著下官這麼些年風風雨雨,毫無怨言呢?!”
傅開朗似乎隱隱有些明白,許通判原來並非外面所傳的懼內,而是……心甘情願的懼內!
這兩者的區別大了去了。
他與許清嘉並肩則行,身後只跟著兩三名長隨,二人都作商人打扮,這兩年外地藥商極多,倒也不引人注目,但壞就壞在許清嘉這張臉上,太讓夷民百姓印象深刻,好幾次都被夷民百姓認出來,熱情邀請他們去家裡作客。
傅開朗到底是高門出身,上任雲南郡守之後,唯一的一次還是在高正與段功曹的陪同下前往九縣為許清嘉洗冤那次,換個沒去過的縣鄉,夷民百姓就不認識他了。
因此,半道上好多次被百姓攔住了,都是請許清嘉帶著朋友前去作客,倒將這位郡守給忽略了。
不過傅開朗心胸寬闊,惟有感嘆:“愚兄現在才知道當初賢弟在雲南郡下了多大功夫。”哪怕暫代郡守治理州府,但一個同知能夠深入田間地頭百姓之地,卻是極為不易的。
其實傅開朗從心裡講更願意留在雲南郡,天高皇帝遠,離京裡那些事兒遠遠的。他算是看得明白的,傅家已經在太子這條船上,原本也算是穩妥的,只要安安穩穩等著到時候繼位就好。但是太子病弱,皇后卻強勢,似有母代子職之嫌,更籠絡後族與一幫大臣,在朝中替只在東宮閉門讀書的太子拉大旗作勢。
朋黨之爭,歷來就有。只要拿捏好度,不要引起今上的反感就好。但是壞就壞在讓今上感覺到了後族對於皇權的威脅,這就不好辦了。
而傅家至所以要想辦法將他調往京中,就是因為寧王回京至今,多在宮中伴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