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正是個明白人,賀完了許小寶滿月,回去之後他便多抽時間出來陪著高娘子安胎,竟然不似高娘子懷大姐兒之時,但凡有空便往侍妾通房身邊鑽。就連文姨娘聽得高正在後院多陪在高娘子身邊,也氣恨的在房裡罵:“難道懷的金蛋銀蛋不成?都一樣懷著爺的骨肉,怎就她懷的值錢了?!但盼著生下個丫頭片子,到時候看還能得爺的好不?”
三月裡,胡厚福又來了一趟南華縣採購藥材茶葉等物,順便從滬州販了許多瓷器絲綢之物。本地不產瓷器絲綢,運到雲南郡的也有商人轉手買了來運往吐蕃等地,很是賺錢。胡嬌慮著與其讓利給別人,不如自己來開店,兄妹兩個在南華縣跑了好幾天,租了兩家相連的店面,專賣瓷器絲綢。
至於鋪上掌櫃以及夥計,都委託給了高娘子舉薦。
高娘子自家孃家也有陪嫁,還管著高家的商鋪,很有經驗,推薦的掌櫃夥計俱都十分可靠,聽得是給縣令大人家的鋪子做事,敬許清嘉為官清正,自然不起奸滑之心,見過了縣令夫人,擇了吉日便開了業。
胡厚福等鋪子開了業,便準備帶著新採賣的藥材茶葉等物回滬州,說是趕著在七八月再跑一趟。
他這次還給許小寶帶了許多小玩意小衣服,又有金子打的憨態可掬的小金豬,居然還是實心的,放在許小寶手裡,瞧他目不轉睛盯著小金珠瞧,當舅舅的便在外甥的腦門上狠狠親了一口:“看我家大外甥就跟他娘似的,看到金子眼睛都挪不開了!”
胡嬌哭笑不得:“哥哥你別瞎說啊,我哪有這毛病?你可別教壞我兒子,讓小寶以為我真是這樣性子!”
胡厚福一本正經:“我怎麼胡說了?你三歲的時候我偷偷把你從家裡背了出來,揹著你上街耍玩,結果你就盯著人家銀樓裡的金子眼都不眨,當時好像瞧直了眼,我還嘀咕,這麼小的丫頭居然也知道愛財。”
胡嬌回想一下,似乎……還真有這麼回事。
後來回去,胡厚福被她家老爹一頓板子給揍了一通,敢把他的寶貝小閨女給抱到街上去玩,萬一給花子拐去了怎麼辦?
胡嬌抿著嘴兒笑,不敢告訴哥哥這事兒她還真記得。那時候年紀小,如果告訴哥哥她記得,那真有點嚇人。她那時候是瞧著精美的黃金首飾瞧花了眼,芯子裡其實是個成年人了。
胡厚福還當她不信,“你別當我瞎說!就為這事回去被爹狠狠揍了一頓,揍完了讓我罰站,把你抱在懷裡喝杏酪。”提起當日胡厚福似乎還有幾分悲憤,不過想想還是有幾分安慰:“後來爹還問你跟著哥哥出去玩開心不開心,我當時還擔心你說不開心,萬一惹的爹再揍我一頓。沒想到你說哥哥帶你出去玩,有了杏酪也要跟哥哥一起喝。”
他當時高興壞了,也覺得被老父揍的地方不那麼疼了,只覺這小妹妹怎麼疼都疼不夠。
倒是胡父聽到這話,抱著胡嬌好一頓誇讚,誇她從小就懂事乖巧。
胡嬌自然也會賣乖,抱著胡父的脖子轉頭瞧瞧自家哥哥的臉色,很認真的誇獎胡厚福:“哥哥也懂事乖巧!”饒是胡父氣兒子胡作非為,偷了小閨女出去玩,在女兒的童言童語裡也忍不住誇了一句:“你們兄妹倆都懂事乖巧!”
隔了這麼多年再回想舊事,胡厚福滿懷感慨,胡嬌又何嘗不是。
年紀小的時候,當兒女的總是不能切身體會到父母的關愛,如今兄妹倆都為人父母,再提起父母,似乎總有憶不完的舊事,有機會促膝共坐再回想,滿心的酸澀暖意,只恨時光不能停駐,能讓他們有機會在父母膝前盡孝。
子欲養而親不待,總是人生一大憾事。
胡厚福臨走的前一天,兄妹倆坐在窗下聊起父母健在的舊事,聊了整整一個下午。有時候說著說著大笑了起來,有時候兄妹倆眼中都佈滿淚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