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厚福對妹妹的力氣還是清楚的,當下莞爾:“若是多揍幾下,還不得出人命啊?阿嬌的力氣可不小呢。”滬州東市的地痞無賴們可以作證,胡家大娘子就是個不能惹的存在。
待講到邢氏資產被官家發賣,丈夫還買了幾間鋪面回來,魏氏心頭塊壘總算消散。
胡厚福是準備過兩日就帶著妻兒快馬加鞭趕回蘇州去的,家裡還有生意,年前年後事情極多。不過魏氏聽得過兩日就要回去,卻有另外的打算。
“我想著……不如讓孩子們留在長安?”
胡厚福對此並不同意:“振哥兒喜歡作生意,我也想透了,他若是喜歡就讓他跟我回去學做生意。拗著性子讓他讀書,未必能有出息。軒哥兒喜歡讀書,就讓他回蘇州去靜心讀書。”
這幾個月以前,振哥兒數次嚷嚷著要回去幫胡厚福,就算是無人點撥,魏氏也想明白了,當孃的到底拗不過孩子。不過她心中還有私心,並不全然為著軒哥兒讀書一條。
“讓軒哥兒留在長安,跟小寧一起讀書。由妹妹照看著,又有妹夫提點,說不定將來還真有一番出息。再者……”她微微一笑:“我瞧著軒哥兒對珠兒很是上心,這幾個月粘珠兒粘的緊,若是兩個孩子能常在一處……將來珠兒若是能進了咱們家,我定然比疼軒哥兒還要疼她。”
胡厚福還未曾想過孩子們的婚事,他這兩年間生意不順,多不曾將注意力放在孩子們身上,此刻一算,頓時連自己也驚訝了:“過了年……振哥兒竟然已經十六歲了?軒哥兒也十三歲了?”這也太快了些,他還未想察覺到孩子們竟然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那你以為?”魏氏笑嗔了丈夫一眼。
胡厚福點頭:“回去就該給振哥兒相看人家了。”邢樂康一倒,眾人都知胡厚福家有姻親在朝中做大官,胡家家底子又不錯,整個蘇州府願意攀上來的人家還真不少,振哥兒的親事其實是很容易解決的。
“不過軒哥兒……這事兒能成嗎?萬一妹妹跟妹夫想讓珠兒嫁入高門呢?”如果外甥女能嫁給他家次子,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胡厚福想想也覺得很是開心。不過也要考慮許清嘉夫婦的想法。
這事兒魏氏也不是沒想過:“妹妹嫁給妹夫多年,後院裡只有她一個人。妹妹自己未嘗不知道高門大戶,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但若是軒哥兒娶了珠兒,難道咱們還能看著軒哥兒胡鬧,冷落珠兒不成?這世上除了妹妹妹夫,還有誰疼珠兒比得上你我的?”
她左想右想,總覺得這事兒簡直天造地設。因此這幾個月以來對許珠兒與許小寧尤其盡心,簡直比之自家倆孩子還要盡心許多。見到軒哥兒粘著許珠兒,亦覺心喜。
“這事兒看看再說吧。等小寶的婚事定了,珠兒及笄了,咱們再提也不晚。”
夫妻倆一頭議論一頭睡了。
許清嘉是半夜才回來的,他回來之時孩子們都已經回房去睡了,實在是等不住了。
胡嬌也已經和衣而臥,路上騎馬顛的她全身都散了架,送了許珠兒回房,又哄了許小寧睡著之後,她泡了個熱水澡就已經困的不行了。
直到半夢半醒之中感覺到了涼意,才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坐了起來:“回來了?”
許清嘉身上浸透了冬夜的寒涼,見她起來忙將她又按回了被窩裡去:“阿嬌接著睡,我泡個澡就睡。”他不按上來還好,胡嬌還睡意朦朧,冰涼的手按在她肩上,睡意立馬消散了。
她索性坐了起來,拿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盤膝坐在床上瞪他:“本來睡的很香,手這麼涼現在可清醒了。”許清嘉見她這怨怪的小模樣,呵呵笑了兩聲,哄她:“要不再躺倒?”
胡嬌催他:“還不去泡泡,丫頭們都等了大半夜了,估計都困的不行了。”
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