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敬酒。他忙著應酬,儘量不去看某人。
時卿沒有糾纏,權當投資商對待,不代表顧柏禮不找事。
事實上他連親自出馬都不必,在場俱是人精,看男人的臉色,便知自己該做些什麼。
時卿躲不過,喝的最多。
時卿面板白,幾杯酒下肚,臉頰便暈開了淺淡的紅,不過半小時,醉意明顯。
中途出來上廁所,穆景雲要陪他,卻見顧柏禮放下了酒杯。
全場鬧哄哄的氛圍霎時一靜。
顧柏禮禮貌頷首,淡淡瞥了起身的穆景雲一眼,說:“失陪。”
時卿前腳出了門,顧柏禮後腳跟上。
優秀的獵人向來極富耐心,顧柏禮等了那麼久才等到這個機會,不至於在最後關頭亂了手腳。
因此顧柏禮只是後幾步跟著,那雙深邃的眼睛如看不透的深淵,靜靜地看著時卿略顯慌亂的背影。
看他推開上前詢問是否需要幫助的侍從。
看他跌撞著拐進洗手間,流水聲嘩嘩。
看青年弓起的細韌腰身。
看流水洗過那張被粉絲誇成神顏的臉,像是洗過一面上好的白瓷。
顧柏禮說:“時卿,回來,向我認輸。”
兩人最後鬧掰,顧柏禮便說,總有一天,會讓他主動回到自己身邊。
時卿的回答是:“不可能。”
那晚顧柏禮神色始終淡淡的,眼神卻發了狠,賭注一下,時卿差點沒能下床。
時卿轉身,臉上水漬未乾,他抬手一抹,眼圈被水洗得發紅。
四目相對的剎那,顧柏禮心臟泛起綿密的刺疼,他看著時卿,說:“我真的恨不能弄死你。”
這不是正常的顧柏禮能說出來的話。
顧柏禮淡漠冰冷,高高在上。曾有人說,世上再鋒利堅硬的武器,都撬不開顧柏禮那顆冷硬殘酷的心。
可只有他們二人知曉,時卿一個眼神,就能讓他理智崩塌,丟盔卸甲。
時卿低垂著頭,沒讓他看自己被酒意燻得狼狽通紅的眼。
他說:“你就是想弄死我。”
顧柏禮呼吸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