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此刻站在這裡的熟悉感彷彿早就刻在骨子裡。鍾平沒有多問什麼,讓沈名姝早些休息,對她的突然回來,驚訝卻似乎並不意外。
沈名姝推開客臥,有清新的玫瑰薰香在空氣浮動,鍾平記得她喜好,香剛點上。
比起懷舊,彼時她更難以忍受方才被勾出的汙穢,她整個人有種潮溼感。
沖洗念頭強烈。
沒有換洗衣物,剛才懶得與那男人辯駁,也只能將就身上的。
沈名姝站起身,視線懸在落地衣櫃上,走過去開啟櫃門,怔了怔。
裡頭滿滿的華服奢裙,各類高定,有的還是近期的款式。
不知為何,她想起那日從保時捷下來的婀娜女人,靜了片刻。沈名姝對衣料的欣賞,最終化作櫃門一聲輕響。
她洗了自己的內衣,吹風機最大風力吹乾,又穿上。
沈名姝站在衛生間的鏡前,文胸上方的肌膚上,小片紫紅色,還隱隱作疼,偏他伏在她心口用力的影子揮之不去。
她咬著牙,恨自己當初沒將翟洵咬狠一點。
清洗完,沈名姝平躺在床上,沒多久,外頭響起腳步的走動聲,她側過耳朵,放慢呼吸等了幾秒,最後聽腳步漸淺,然後是隔壁微弱的關門聲……
之後門外再沒了動靜。
翟洵站在主臥門後,松領帶的動作很不耐煩,將手錶隨手丟到表櫃。
到浴室,起先還是熱水,後來降了溫度。
頭頂的光映在他峻冷的五官,深刻的黑白分明,他抬起手,粗糙地抹了把臉上的水,水流滾過腕上齒痕……他睜開眼,情緒沉沉。
夜深,外頭下起雨,淅淅瀝瀝的雨點撞在玻璃上,像飛蛾,無聲無息,無所歸宿。
沈名姝轉了個身,窗簾遮著大半的落地窗,外頭正因突如其來的一場毛毛雨,天空變得一片渾濁。
她閉了閉眼,翻了無數個身,饒是儘量讓自己忽視這地界對她的熟悉程度,忽視翟洵。然而念頭一起,許多事,還是開始抽絲剝繭式地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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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的晚上,下雨天。
為了留在翟家,沈名姝買了雞蛋糕去見翟洵,最後得來一場大雨傾盆。
鍾平說她犟,說她傻。
讓她去外面站就去站了,求求情,說說軟話,保證日後別再去跟前就是了。再不濟也總會有住的地方,可這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小命兒沒了,什麼也沒了。
心事重重的小孩兒哪兒聽得進去,急得要死,她還沒站夠一夜呢。沈名姝哭出來。
鍾平聽她斷斷續續地說,最後嘆口氣安撫她:“放心吧,他不會趕你走了。”
後來,鍾平告訴她,那晚他把她從大雨裡帶進門的事,翟洵是知道的。沈名姝想,知道並不代表不會趕她走。
鍾平說,那個人可能有時候很難理解,但他真的也沒那麼壞,只是雨雪天的時候他的心情沒那麼好。
那時候鍾平還沒有告訴他,翟洵下雨天心情差的真實原因。
沈名姝沒當真,但心驚膽戰病了幾天後,還真沒有收到趕她走的訊息……
生病後的第四天,她開始在廳裡幫著整理桌子,拿些輕巧菜品上桌。傭人會常規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