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而動,衣袍翻滾,很快墨髮上便染上了素白的雪,空蕩蕩的街頭,因為天涼的緣故,各家各戶早已掩好房門,此刻萬籟俱寂,雪花無聲無息的灑落,桑落孤身一人緩步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頭,姿態優雅慵懶,好似閒庭信步一般分外的從容。
蕭瑟嗚咽的簫聲斷斷續續的傳來,先是輕緩的調兒,越是靠近,那簫聲便愈發的大了起來,一曲雪花謠,分明是輕快的曲調,此刻因著雪夜氛圍的渲染,硬是染上了夜色的清冷和寂寥。凡刻前飛。
桑落微微抬起頭,一盞燈籠輕輕的懸掛在樹枝之上,光暈之下雪花的姿態一覽無餘,而燈籠的旁邊,詩君雁靜靜的坐在樹枝之上,雙腿垂下,髮絲僅用一根碧玉簪挽起,許是風雪的緣故,此刻那鬢角散落的幾縷髮絲拂在面容唇瓣之上,臉頰被風吹的通紅,髮絲上落滿了白色的雪,她似乎並未察覺,又好似並不在意,唇邊碧綠的洞簫散發著輕柔的光澤,嗚咽蕭瑟的曲調從唇角流溢而出,散在風雪裡,洋洋灑灑的落了一地。。
桑落神色未變,唇角依舊抱著一抹溫軟的弧度,眸光深處晦暗難測,幽深不可見底,好似懸崖之下的寒潭,永遠望不到底,僅僅只是淡淡凝望了一眼詩君雁的方向,轉而繼續緩步前行,路過那女子端坐的樹幹,輕飄飄的玄色衣袍徒留下淡淡的清香一路而過,步伐依舊從容堅定,好似中間那小小的插曲與他沒有任何的干係,很快那身影便消失不見,在雪夜裡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黑點。
簫聲突兀的停了下來,最後一個調子拔高了幾分,雖然未錯,卻顯得有些尖銳刺骨,詩君雁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唇瓣微微顫抖著,目光隨著桑落消失的方向,貝齒死死咬住唇瓣,手中的洞簫一點點收回袖中,依稀可見那凸顯的關節微微泛白。他果然是忘記了,還是……眉目微微眯起,冰涼的雪透過睫毛的縫隙撒入眸眼深處,竟是涼的讓她不得不閉上眸子,冰冷的雪水融化成炙熱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他是在憎恨著她的恩將仇報吧……
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的僵硬在原地,想要追上去,卻終是沒有勇氣,她很想知道他是怎麼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他明明已經死了,她親眼看到的,畢竟……詩君雁微微蹙了眉目,好似不願意再想下去,得知他沒死她是鬆了好大一口氣,可是如此末路擦肩而過,竟然讓她心中甚是難過,突然有些呆不下去,足尖輕點,鬼魅般的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詩君雁回房的時候才發現院落中似乎已經等了許久的高大身影,在看清楚那高大身影的面容之時臉色微變,低低喚了聲,“爹爹……”
“跪下……”詩靜軒冷冷的開口,在這樣清冷的雪夜裡愈發顯得清冷嚴厲,雙眸冷厲的落在詩君雁的身上,見她渾身都是積雪的痕跡臉色驀然凝重了幾絲。
詩君雁連想都未想,直接雙膝跪倒在地,雪水沁入膝蓋,詩靜軒不說話,她便跪著不動,跪的時間久了,竟是冷得有些刺骨難以忍受,頭顱微微垂著,也未抬頭。
“你去見了什麼人。”詩靜軒嗓音沙啞了幾絲,好似帶著幾絲無可奈何的味道。
詩君雁薄唇微微抿著,也不說話,許是因為寒冷刺骨的緣故,此刻嬌小的身子有些發抖,凝立在寒風之中,愈發顯得單薄脆弱。
“小四,我是怎麼教你的。”詩靜軒見詩君雁不答話,聲音大了幾絲異樣的嚴厲,此刻緊繃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長者的威嚴和怒意。
只有在她做錯事情的時候爹爹才會叫他小四,大多時候他也叫她雁兒,她自知什麼事情都瞞不過爹爹,此刻也只是遲早的事情。“爹爹教導為人剛正,最忌惹是生非。最忌奸狡讒懶,最忌撒謊背信,最忌明知故犯,知錯不改。”
“記得就好,我還以為你都忘了。”詩靜軒低低的開口,居高臨下俯視著跪伏在地的詩君雁,見那嬌小的身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