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青瓦後一棵強壯的大樹遮蔽了陽光,那上面仿若躺了一身紫服妖嬈的男子,他正噙著一絲笑意和一名容顏清冷的女子說著話,陽光一半投射而去,畫面溫馨而美好,只是有些許陳舊單薄,經寒風一吹消散無影。
“鳳姑娘……”扶挽音隨著她的目光望去,屋頂上除了一棵大樹,幾多寒風,並沒有其餘。
鳳傾泠不由自主嘆了一聲,不久之前這裡有她與慕奈蘭經過並短暫停留的身影,彷彿還殘留著那時的氣息,只是如今,身旁的人不再是那張妖嬈的容顏。
兩人走了許久仍未見到若成風幻成雨的身影,倒是江湖中人越來越多,十多個扎一堆,像是去赴一場盛宴,其中鮮少有人見過他們的盟主,只聞得如雷貫耳的名聲,他們三三兩兩談論要往煙城討伐煙家,扶挽音只當未聞,鳳傾泠的心思也不知道裝滿了什麼,一路無聲跟著他走,才發現到了胤城。
千葉從院迎出來,依舊是那般英挺的身姿俊朗的面貌,若不與他家少主攀比,這少年也是人中之龍,他恭恭敬敬頷首低眉,道:“少主。”
“家中如何?”扶挽音掀袍跨了進去,髮絲被風帶起幾縷,渾然天成的瀟灑,一派天就風姿。
鳳傾泠也跟了進去,無論是扶家門前千絲萬縷的堤上柳,亦或扶家院上的終負臺,都曾有過慕奈蘭的身影,這一路走來有她的地方似乎他從不曾缺席。
“一切安好,只要少主回來便好。”數日不見,千葉眉宇間佈滿了滄桑,扶挽音輕拍他的肩膀,一直以來扶家都不太安寧,他自是明白千葉話中之意,先讓千葉領鳳傾泠暫去歇腳,自己則進了堂內,裡面有好幾個人等著看他一眼,與他說幾句十多年來一成不變的話。
知道少主回來,堂內坐滿了花甲老人,莫看他們年事已高,個個英姿不凡尤可見當年風采,乍見少主走進,幾人盡數湧出便要行禮,扶挽音伸手虛扶,讓他們各自歸坐,自己也十分從容的坐上了主位,他安靜著不說話,唇邊噙著若有似無的笑,喝著茶。
“少主,不知事情進展的如何?”名為仲騫的老人一直是扶家主心骨,許多事情商量過後一般由他開口。
有了他一馬當先,其餘幾人都紛紛發表了疑問。
“少主,何時我們可返還家園?”
“少主,可用的著老奴們幫助一二?”
“少主,勒王有何看法?”
“少主,何時能讓我等重建河山?”
“少主,聽聞勒王交了兵權?皇上如何看待?”
“少主……”
扶挽音一個個聽他們問過來,面含微笑啜茶不語,待他們將心中疑問說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也過去了,堂下人靜言不再說話,自內心對扶挽音有了畏懼,他們的少主自小便顯出成長後的氣魄,他的從容淡定往往讓人望之敬畏,看他那般淺笑淡靜的坐在主位上,聽他們在下喋喋不休唸叨,明明含著笑禮貌的點頭,他們卻覺頭頂上有力量壓下,不由越說越小聲。
“幾位,可還有其餘問題要補充?”扶挽音放下茶杯,尤面帶善意,淺笑嫣然。
沒有人敢說話,少主已經成長為舉世難尋之人,他受了扶家老人十多年的逼迫卻一聲不吭,如今已經脫離他們的控制,他們卻發現是自己從未進入他的世界,從不曾真正控制過他的任何想法,一切只是他被命運的安排,順理成章。
他好似僅僅無法避免的在做一些他們自小交代並灌輸在他腦中的事,而這件重大到連幾十歲年紀的他們也無法承受的任務就這麼降落在一個當年尚僅幾歲孩童身上,一擔十多年。
眾多老人都不敢再吭聲,儘管少主輕聲細語,溫文有禮,他們卻已面中無光,這十多年來他們沒有一日不在逼迫少主,從未站在少主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固執的認為一切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