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碎詩將他從潭中抱出來,觸手那柔軟無骨的身體時,痛快的笑聲如何也止不住:“本皇竟抽碎了你一身傲骨?為何本皇不覺下了如此重手?”
他一遍遍摸著扶挽音的身體,一遍遍確認狼骨鞭的碎骨傳言,“本皇當初便說過,倘若你落入本皇手中,本皇定要你生不如死!”
影碎詩揪住他的衣領,白骨森森的左掌握著一把小刀,“你令本皇留下這般醜陋的傷疤,本皇便用這隻手,令你面目全非。”
正當他舉刀時,冰炎天突然發生一陣巨震,將他甩到了石壁上,緊接著女子尖叫聲驟然響起,震人心脈,守在洞外的塵寒亦猝不及防被甩進洞裡,剛好滾到影碎詩腳下。
“怎麼回事?!”
“墨若時瘋了!”
兩人來不及深究情況,跌跌撞撞逃出冰炎天,等在外面的人見他們出來立即亮出兵器,塵寒下意識把影碎詩護到身後,只覺手心一寒,她知是令牌,忙收進了袖中。
“你們在裡面幹什麼?為何犯人突然長嘯聲不止?快說!”青泓境中人惱怒發問,塵寒亦心驚未定,勉強鎮定道:“你用什麼口氣跟什麼人說話?裡面的犯人突然發瘋險令我們舊傷未愈再添新傷,我還未問你,你倒先發制人!”
雙方對峙不下,冰炎天內不斷有狂吼聲傳出,隔著這麼遠依然殺傷力不減,幾人都感覺到心脈被震痛,為了安全起見,青泓境中人便向影碎詩要令牌,“我等會另找良藥助妖皇復原,冰炎天太危險,請將令牌還回。”
影碎詩瞟了這群人一眼,“掉在裡面了,如此也好,我們進不去她也出不來。”
“你……”
“不信?大可強行闖進去看看,方才巨震不止我們舉步維艱,令牌何時丟失也不知,莫不是你們自己人的錯?”緩過了衝勁,塵寒佯裝惱怒道:“你們關了什麼犯人?如此精神失常!險令我皇喪命於此!若皇有個好歹,屆時莫說尋找青泓境主,整座青泓境都會有麻煩!”
被兩人一番搶白,青泓境中人啞口無言,且此地確實不宜久留,商討後便也只得作罷,左右生不了亂子。
此事不了了之,塵寒扶著影碎詩往金黃樹海去,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各想心事。
入夜,幽冥宮內,慕隱殿前,亂無章法的桃花不畏輕寒,競相開放,於紫白空下連成一袂桃紅春色,替四季如一的此間增添一分暖色。
慕奈蘭半臥於桃林中,微卷紫發如瀑散下,或棲於枝頭,或迎風而起,藏於亂紅之中的容顏仿似淡上半面紅妝,似睡卻醒,妖冶動人,待硃砂隱將亂花山莊近況彙報完畢,他輕笑了一聲,懶懶撥弄枝葉,惹出一串簌簌聲響,“不知怎樣的身份才符合商無憑這份通天徹地的本領,本少真是好奇極了。”
聞言,站在慕隱殿中聽了半晌的鳳傾泠推門而出,抬足走向桃林深處,厚重的純色大氅拖了一地碎紅,她抬手壓低幾枝桃花,仰望樹上的人,道:“昨日他離開亂花山莊去了何處可有線索?”
商無憑昨日連夜離開亂花山莊,硃砂隱半途跟丟,可見那老傢伙狡猾,慕奈蘭縱身從樹上躍下,帶起滿樹桃花如雪而下,漫步在紅雨中的他紫發盡散,桃花眼半斂,難得有了幾分清雅,鳳傾泠對著他不覺出了神,思緒剎那間如珠落地。
“想什麼?”慕奈蘭雙手攏了攏她身上的大氅,鳳傾泠這才回神,搖了搖頭,道:“商無憑等人對墨雲瑕破封一事心有餘力不足,你是否有辦法?”
“墨雲瑕破封與否不在於力量多少,墨狐狸何等人物不也至今未破封?箇中玄機需追溯到七百年前,那老傢伙有的是辦法,無需我們出力。”慕奈蘭摟過她的腰帶進慕隱殿,將她放在床上,語氣寵溺道:“明日本少帶走亂花山莊倆看門的,一切大小事宜本少皆已處理妥當,你只需好生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