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做事情再沒當初的那份擔心與後怕,他可以毫不留情的去利用別人,他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只不過是一場交易,他給那個人一切他所能賦予的,那個人所想要的,而那個人,就該為他辦事,以命相依。
簡離從不強迫別人,但是他會用其他手段去讓別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一旦那個人應允了,便是一生。這是他從莫生那裡學來的。
“這些天,你可以不用在本殿身邊,一有什麼訊息……立即告知!”簡離堅信世上沒有挖不出來的往事,他相信由伽有過去,而且一定會被自己知道。
由作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他不再試圖改變簡離的心意,看著簡離的神情,他只覺得,他已經不是孩子了。
簡離將面前的紙對摺幾番,撕成碎片以後揉作一團,扔在書桌旁的鐵桶裡。
他的手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墨漬,簡離看著自己的手楞了楞,隨後一記冷笑“已經不乾淨了?早就不乾淨了!”。
簡離眼裡模糊一下,他微微鼓起腮幫子,倔強的抬起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出去”。
由作看了他一眼,隨後不復一言就立即退了出去。
等到春照閣的門一關上,簡離就用力的錘了一下桌子,那一下似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癱在椅子上輕輕喘氣,眼睛眨了幾番,最後無力的合上。
由作出去的時候,由伽由修正回來,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簡離一回府就讓他們去請京都的衣聖手來。
衣聖手只是一個外號,他本人叫範清,是一個四十歲餘的精瘦男人,原本是在宮裡給帝妃做衣服的,後來年紀大了不想太操勞,於是自己請辭。
其實年紀也不是很大,不知道怎麼就成功了,聽說當時是推說身體不好。
出宮以後,他就自己在京都開了一個店子,每個月只接一單生意,無論大小,只接一單。
由於是從宮裡出來的,多多少少有點人脈,手藝又確實很好,所以宮裡仍舊有許多嬪妃想要讓他做,奈何他只肯接一單,所以這範清除了衣聖手這個外號,還有人稱他範不二。
簡離早在半年前就派人去請過他,但是無果,不過簡離也沒有強求,而是老老實實的排著。
如今到了預約好的日子,簡離就是範清下個月的客人。
由修和由伽過去請人的時候,他還在店子裡喝茶吃點心,小日子過得極是舒坦。簡離曾經交代過,這個人一定不能用硬的,所以他們二人恭恭敬敬的等著他用完了茶點,才領著他來王府。
由修知道簡離一回到王府,就必然會先去春照閣,所以他直接領著範清往那邊去。
他們到的時候,由仲守在門口,他也才來沒一會兒。由伽向他使了個眼色。
簡離待在春照閣的時候,一貫不喜有人打擾,裡面好一會兒沒有聲響傳出來,由仲不敢擅自開啟門,也不敢太大聲,他輕輕敲門“殿下……殿下,由伽和由修回來了”。
依舊沒聲音傳出來,由仲為難的看向來人。
由伽和由修對視一眼,由伽心想“這是覆命,不算打擾”,他抬頭看了看由仲,對他點點頭,示意他讓開。
他們幾個的眼神交流全都被範清看在眼裡,他眯起眼睛不屑的笑笑,嘴裡暗碎了一句“奴才就是奴才,一輩子都是”,隨後推開由修的阻擋走到門前“請人過來,何故不肯見面”。
話音未落,門便開啟了,簡離左手背在後面,右手還搭在門栓上,十指修長,甚是好看。
“範老闆不是普通的手藝人,本殿自然不會輕易怠慢,只不過出了一趟門,風塵未去,羞於見人罷了”,簡離總是有辦法把一句看似平常的話說得娓娓動聽。
他退後半步給範清讓出道,隨後看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