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與每一絲細微的心理活動?不是本人自誇,若僅憑‘梵我如一’心法,國師恐怕勝不了我。”
拜紫亭目光閃爍不定,其他人則是臉目含煞,似對元越澤的藐視極為不滿。
伏難陀沒有面色平和,絲毫不動怒,欣然客氣道:“公子耳目確是靈通,我的武功心法並無足論道之處,但梵天卻是真正存在的,是創造諸神和天地空三界的力量,神並非人,而是某種然於物質但又能操控物質的力量,是創造、護持和破壞的力量。在宇宙仍處於混沌的時代,沒有光暗,沒有虛無,更沒有實體,只有‘獨一的彼’,那就是梵天,萬物生的一個種子。若我們不認識梵天的存在,就像迷途不知返的遊子,永遠不曉得家鄉所在處。”
元越澤終於領教到這怪人不分場合傳道說法的習慣和舉世無雙的口才,也不打算繼續糾纏下去,擺手道:“戰還是不戰,國師給個痛快話!”
伏難陀垂下雙目,凝視盪漾杯內的響水稻酒,道:“請大王賜示!”
拜紫亭略一猶豫,點頭道:“好吧!此戰就在皇城正門外的大街進行,不過何用分出生死,只要勝敗分明,我們依約交易。”
誰都聽得出拜紫亭只是說的場面話,元越澤更知他的猶豫只是在做戲,因為自提出賭約那一刻起,元越澤與伏難陀已註定只有一人才可存活。二人若同歸於盡,才是拜紫亭這奸雄最希望看到的結局。
拜紫亭又道:“元兄身體真的不要緊?”
元越澤暗笑你會關心我?不過是怕我幹不掉伏難陀吧!於是笑道:“大王生在草原,該知在草原上,受傷的狼才是最兇險的!”
拜紫亭立即挑起大拇指,接著面露難色地道:“不過決戰可否推遲到明日晌午?因為本王剛剛迎得秀芳大家進城,她說曾對元兄的樂藝修養十分欣賞,所以本王才來請你參加今晚為的宴會,也算是為元兄與秀芳大家接風洗塵。”
元越澤心忖老子除了會擺弄兩下吉他,哪有什麼樂藝修養!對方提都不提他故意鬧事,眼看前的情形,誰又猜想得到雙方的緊張關係?瞥了一眼寶相莊嚴的伏難陀,同時又想到外面埋伏的軍隊很有可能就是拿來做樣子,又或受伏難陀威脅,不得不如此,並非真是來圍殺他的。龍泉現在形勢緊張,就算可以圍殺掉他,損失自然也不會小,相反若伏難陀能以一人之力幹掉元越澤,那麼他在龍泉軍民心中的地位將上升到一個無法想象的程度,更可為擊敗突厥軍後取代拜紫亭造勢,正中伏難陀下懷,他又何樂而不為?
這一戰,雖說各人目的不同,但都樂於接受。
定下戰期,表面客氣幾句,拜紫亭率眾離去。
午後,跋鋒寒回來了,從他沮喪的神情,元越澤知道定是沒查到任何有關任俊的事情,安慰幾句後,把自己遇到的事說出,跋鋒寒精神大震,既為元越澤故意示弱而叫絕,又為他的當眾約戰而喝彩。
隨後二人又詳細討論一番,跋鋒寒不太喜歡宴會這種場合,遂自告奮勇地去龍泉周圍偵察情況,元越澤只有同意。
華燈初上時,重穿起淡紫長衫的元越澤抵達宮門,在恭候的禮賓司帶領下,穿園過院,向今晚的宴客場棲鳳閣走去。入口牌樓處掛著一副石雕漆金對聯,上書“玉階三重鎮秦野,金殿四塘撫周原。”
聯中描寫的是中土長安威鎮關中平原的情景,亦看出拜紫亭的抱負,是要把龍泉造就成鎮懾東北平原的軍事戰略據點。
走過牌樓,眼前豁然開朗,掛滿彩燈的棲鳳閣清靜幽雅,位於內宮西園一個引進溫泉水的人工小湖畔,與一環湖水長廊連線,四周桐木成蔭,柏樹參天,溫泉池熱氣騰昇,和天上彎月交映成輝,為曲檻迴廊,水榭平臺,平添無限詩意。元越澤見盡中土三大名都的皇宮,亦覺此處另有一番況味,韻趣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