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兒,攏共加起來不過一掌之數。
當時陸氏的婆婆,也就是亦安祖母顧氏本不欲多管閒事,知道這件事後把陸氏叫去身邊,這才有了蘇姨娘。
陸氏自己是不會把身邊的丫鬟給丈夫作妾的,到了年紀給份好嫁妝,自有得配的婚事。陸氏從小便是這份見識,更不會把主意打到老太太身上。便是因為這個才納了吳姨娘進門,沒想到竟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顧氏也怕兒媳難過,當了一回紅臉,“雖是咱們身邊出來的,但總歸知根知底,有什麼不放心的?”這才指了身邊伺候三年的蘇姨娘過來。
蘇姨娘倒也安分,並沒有因為伺候過老太太便輕狂起來。這些年又生下一子一女,在陸氏面前很有體面。而最後一位江姨娘,則是白成文外放南直隸後,同僚送的清倌。
本朝官場流行贈妾一說,不管文官還是武將,贈妾蔚然成風,不收反倒不合群。
江姨娘入府最晚,她的女兒亦順今年剛滿三歲。
而蘇姨娘的女兒亦和剛過十二歲生辰不久,兒子白尚惠將滿五歲,尚未開蒙。看不出來讀書上的天分如何。
亦安的生母吳姨娘自半年前到如今斷斷續續地病著,陸氏早就免了她每日晨昏定省。
白家三房在京城侍奉二老,雖然孩子沒在一處教養,但排行卻是一起算的。是以白家看起來人丁繁盛,事實也是如此,一溜孩子竟沒一個夭折的。
蘇姨娘是個婉約清秀的女子,一手牽著兒子,一手牽著女兒,輕聲細語地給陸氏請安。江姨娘容貌姣好、身姿婀娜,抱著女兒滿面風情地給陸氏請安。
亦安被江姨娘的媚眼掃到,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江姨娘剛入府的時候還想演一出寵妾滅妻的戲碼,不過還沒抖起來,就被陸氏的氣場震住,一直乖覺到現在。
亦安這些年透過嫡母陸氏和榜眼爹,對這個時代有大致瞭解,前幾年在天子腳下,後幾年在地方,頗有一番見聞。
這是一個架空的朝代,而聖人則是一個完美地有些不像話的皇帝,自太子時起就賢名在外,登基後更是整飭吏治,提拔了一大群文臣武將,不過兩三年間,朝野風氣為之一清。
當今聖人治國理政將近四十載,多次降低農稅,已經到了五十稅一的地步,為歷朝之最。開海禁,國庫漸豐、內帑盈溢。對外萬邦來朝,對內四海昇平。
不止是對百姓,就連手底下的官吏,聖人也是寬待的。崇元十二年後,聖人重新釐定了官吏薪俸,從一品到九品,從中央到地方,官員俸祿翻了三倍有餘。在京官員有與官銜相對應的養廉銀,地方官吏每三年一次的大計若能得優,也有一筆不菲的賞銀。甚至於聖人還准許官員眷屬經營一些產業買賣,但不許與民爭利。
凡與民爭利者,視貪半論處。
對於貪腐,聖人本人是零容忍的態度,貪國家的銀子和搜刮民財在聖人眼裡都是重罪。
十年前震驚朝野的湖廣貪墨案,聖人震怒之下誅殺上百官吏,時任湖廣佈政使被凌遲處死。剛剛到任的湖廣巡撫因查察有功,在湖廣主政三年,穩定局勢後高升回京。其後一路青雲直上,最後坐到了內閣次輔的位置上。
聖人的豐功偉績被爭相傳頌,有不少戲文都是按照聖人當年的事蹟改編而成。亦安了解之後都禁不住想,這怕不是哪個前輩穿越了?連亦安都有這般感慨,更不用想在旁人眼裡,皇帝是何等地位了。
亦安還在神遊,就聽見江姨娘銀鈴般的笑聲。
“妾身住得太遠,幸好太太慈悲,總算沒誤了請安的時辰。”亦安瞬間回神。江姨娘這話到底是奉承還是陰陽,實在教人想不明白。
江姨娘是正經的揚州人士,從小就被家裡賣到青樓。老鴇觀其奇貨可居,特意下了死力氣教養,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