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朝上能讓御史當個樂子。
怎麼?你說你治理一方勤懇有功?那是陛下賞識提拔,是你該做的!敢說這個,挾功逼君的大帽子就來了。
光是想想就讓人牙疼。
那廂薔薇提著燈籠快走,雖不至於夜深,她也得早點兒回去覆命才是。
沒想到進了景然堂的院門,有小丫鬟告訴她,月季和百合已經回來了。
金琅齋距離差不多,月季趕在自己前頭薔薇能理解。聽濤軒可有一陣距離呢,怎麼百合也趕在自己前頭?薔薇不敢耽誤,提著燈籠就往內室走。
內室裡只陸氏和趙媽媽,以及陸氏貼身的三個丫鬟,月季、百合正在其中,沒被派差事的芍藥也袖手立著。
陸氏神色淡然,鄭媽媽老神在在,月季、芍藥一臉平靜,唯獨百合,面上好大的委屈,強自忍著。
百合去的正是江姨娘那裡……
薔薇近前,還沒等回話,陸氏瞧見她手裡的魚戲蓮葉宮燈,眉梢一挑,薔薇見機笑道,“五姑娘見天晚了,心疼奴婢,讓綠漪提了燈籠相送,奴婢怕晚了碧雲館落鑰的時辰,就自己回來了。”百合一聽這話,眼淚又差點兒下來。
這是為何?她去給九姑娘送東西,沒得個好臉不說,江姨娘連口茶都沒給,也沒留人歇歇腳,她的聽濤軒可是離正院最遠的。百合吃了排揎,一路上又氣又委屈,直掉眼淚。都不用回話,陸氏一看就明白了。
陸氏問碧雲館的情況,薔薇一五一十地說了,陸氏聽到亦安從搖椅挪到圓凳上,還點了蠟燭,對鄭媽媽笑道,“安姐兒會過日子,像我年輕時候。”
鄭媽媽看著陸氏笑得一臉慈和,“五姑娘是夫人教匯出來的,自然像您。”鄭媽媽這話說得有些虧心,白亦安小時候正趕上陸氏帶三個孩子,壓根兒沒空管她,只給足了份例,照顧白亦安的是吳姨娘和她奶孃李媽媽。
白亦安開蒙後跟著女夫子讀書,獨住一院後能自己拿主意,李媽媽在碧雲館也是閒聽差。白亦安有事也不大指使她做,只領一份月例榮養。又趕上今年兒媳婦生二胎,白亦安封了紅封,讓她回家照看去了。
陸氏淺笑,“也是安姐兒性子周到。”不僅碧雲館井井有條,府裡丫鬟婆子沒一個敢糊弄的。五姑娘性子雖好,眼卻利害著呢。
薔薇細細說了所有的事,又把荷包拿出來,“五姑娘賞的。”
百合看見小荷包,眼淚又起來了,五姑娘賞的銀子!
果然,等薔薇把荷包一掏,是個快三錢的銀角子。
陸氏看了眼百合,輕聲嘆道,“既是五姑娘賞的,你就收著吧。”過了明路,薔薇含笑應了,收得心安理得。
隨後陸氏就對薔薇幾個擺擺手,“你們跑一天也累了,下去歇著吧,我這裡有鄭媽媽陪。”
薔薇四人對視一眼,恭敬應是,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陸氏對鄭媽媽道,“這樣全乎的性子,遇事不糊塗,辦事周全,又這般明理。只不知落到誰家去,得了這個好。”陸氏能對鄭媽媽開這個口,想必是有盤算了。
鄭媽媽笑道,“五姑娘這樣好,您自然操心呢。”
陸氏頷首,“安姐兒這樣省心,前些年我又照顧不來,虧了她,現如今是該好好替她籌算籌算。”
鄭媽媽神色微肅,“夫人言重了,您待五姑娘如何,往別府裡看,嫡姑娘也不過如此。您和五姑娘,情分厚著呢。”
陸氏轉而又道,“那你看,順姐兒要不要挪到景然堂來,寧姐兒她們也大了,不用我多操心。”
鄭媽媽立時色變,苦勸道,“姑娘還是愛惜身體為好,二房大姑娘和咱們三姑娘還指望姑娘籌辦婚事呢,怎麼能有這個空兒?索性再等兩年,九姑娘開蒙和夫子讀書了,江姨娘也就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