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一般挺過御史彈劾的官員, 過後都會迎來小幅度的升遷。畢竟自身沒有問題,又有才幹,升一升也是表明對奉公守法官員的獎勵。
其實大部分官員或多?或少都有點兒毛病, 說能?完全經得起彈劾那?也未必。白成文是因為文妙真人的事警覺到現在,沒敢行差就錯一步。
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能?讓御史彈劾, 即便真沒問題,旁人看來也要留心三分。
所以?聖人點了白成文和劉按察使查抄李巡撫的家產, 無疑是在向百官表明,他是傾向於江南鄉試本場解元是有真才實學的。
至於彈劾?夏秉言在這之後就不再關注, 他有更重要的事做。如果白成文真的無辜,那?趕赴江南的三位欽差自然?會還他一個公道。而?且聖人也會格外留意,這對他本人而?言反倒是好?事,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被聖人記在心裡的。
夏宅,夏秉言自從?在御前磕破額頭,便一直未曾上過朝去。本朝官員講究一個“雅相?”,頂著白紗帶上朝議事,著實有礙觀瞻。
但夏秉言並非全然?安歇養傷,日頭落下,他還伏在書案上奮筆疾書。
夏秉言的妻子?楊氏穿一身細布衣裳,給書案上的燈盞添了些許豆油,又拔出?頭上的素銀簪子?撥了撥燈芯,使燈火更亮些。丈夫寫奏本時就這個習慣,非得等到燈油耗盡才會發現。蠟燭價貴,夏家尋常都是用油燈的。且豆油極便宜,又能?用很長時間。
夏秉言抬頭看見是妻子?,對她笑?了笑?,依舊低頭寫奏本。
“孩子?們都安寢了,夫君也該早些休息才是。”見丈夫似有通宵之意,楊氏不由勸道。即使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這樣幹。更何況丈夫還不是鐵打的,只是凡夫俗子?而?已。
夏御史神色專注,頭也不抬道,“不必管我,早些睡吧。”這本奏疏特別?長,以?至於夏御史不得不把一部分奏疏攤開。
楊氏很久沒見過丈夫這般模樣,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熬夜過了。楊氏不由走到近前,只瞥了一眼,她就呆住了。楊氏是識些字的,這還是夏御史教妻子?認的。只是楊氏寧肯自己現在不識字,也不想看到下面這一幕,丈夫奏疏上寫得是什麼啊?
——恭請聖皇繼立皇太子?疏?
楊氏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她雖是內宅婦人,可也知道自從?皇太孫薨逝後,聖人一直避諱立新?太子?的事。朝中文武莫不戰戰兢兢,偏自家丈夫要去捅開這層窗戶紙。這不是拿肉骨頭去戳老虎的口?
本朝沒有因言獲罪的御史,也沒有被褫衣廷杖的言官。只有死?與不死?兩種下場,楊氏知道自家夫君為人,死?估計不可能?,可活也未必能?活得多?好?!
楊氏不由握住丈夫的手苦勸,“妾身雖是無知婦人,可也知道在其位而?謀其政的道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