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嫁,不知聖人日後會不會補給她一塊。宗室裡即使尊?? 貴如聖人親生子,三?王也是沒有時時入宮這個權力的。目前?儲位未定?,給誰這個體面,或者都給了出去,對掌權者而言是不大明智的。
尤其聖人老邁,對禁軍的掌握卻一年強過一年,明顯是對三?王不再?信任。便是旁系的定?王、端王、安王,聖人也是防備著?的。萬一他哪一天龍馭上賓,這些宗室藩王翻了臉,好歹有禁軍在,也鬧不出什麼大亂子。
外?命婦裡,也只?有久居佛堂的魏夫人手上有一塊。這也是為什麼京城勳貴看不上榮康郡主做兒媳,卻也不敢明著?說出口的緣故。誰知道這位哪一天會不會突然母性重現,入宮去給女兒討個公?道?要是聖人給榮康郡主“主持公?道”,那麼自然就要有一人受到“不公?道”的懲罰。
至於大臣裡?這麼說吧,便是聖人三?顧茅廬的陸太傅和崇元一朝的幾位首輔,都沒能拿到這塊腰牌,更遑論旁人。
而這樣的腰牌現在就在亦安身?上。直到這時,亦安才?明白,登高必然跌重的道理。看似聖人給亦安的體面越來越大,卻把?亦安推向百官的對立面。眼下看不出來什麼,亦安左不過是替聖人跑跑腿,這也在滿朝文武忍耐範圍之中。
倘若有一日,亦安接觸到更大的權力,會不會被百官所忌?聖人獨治多?年,朝中卻沒有一個權臣登臺,就是因為聖人隨時可以把?這份權力收回去。但萬一,聖人到最後關頭,卻又不想收了呢?
說起來都是危言聳聽,等真到了那一日,恐怕就是腥風血雨。滿朝文武對聖人最放心的便是這份獨治,不會被旁人影響決策。倘若真出現了那樣一個人,百官又會如何?
另一邊,令國公?太夫人看到亦安的身?影消失在遊廊後,周圍的丫鬟又被遣了出去,身?邊只?有兒媳和三?個孫子,這才?忍不住道。
“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聖人?!”這話細聽起來,已經算是對聖人不滿了。
只?是這話是令國公?親孃,臨清公?主的太婆婆親自說的,便不會有人去計較這個。
“母親慎言!”令國公?罕見變了臉色,他倒不是因為母親說了這樣的話,而是這樣的話要是傳進?聖人耳朵裡,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
太夫人自家也一肚子委屈,想當初她在宣寧侯府時,老宣寧侯就對朝廷忠心耿耿,那時候邊境尚不平穩,老宣寧侯那一代,是真真正正有族人馬革裹屍的。
當然相比起為國捐軀的大部分無名無姓的軍士而言,宣寧侯府也得到了豐厚的回報。總的來說,勳貴和皇家算是相互成全。
令國公?太夫人是親眼看著?這個國家怎樣走?向四?海昇平的,她和聖人是一代人,算是老朋友了。便是這樣的聖人讓太夫人感?到陌生,昔日舊友,到底不似往昔了。
令國公?和三?個兒子勸了好一陣,才?算勸了回來。
令國公?夫人緩過這口氣?來,對長子道,“派人去花廳請使者來,我有話要說。”對於令國公?太夫人而言,聖人御前?的人,能說個請字,便已經是非常客氣?了。
正巧亦安和臨清公?主也說完了話,順勢便去見太夫人。她今日實在不得空,還要跑兩家。
“勞煩使者回奏聖人,屆時郡主下降,是從宮裡出降,還是在宮外?別置它府?”令國公?太夫人這話說白了就是不想認魏縣令這個“親家”,雖說魏莫鈐現在看著?還好,不是為非作歹的模樣。但誰能保證他那“一群”兒女,日後個個兒都是成器的材料?要是打著?郡主孃家、國公?府親家的旗號招搖撞騙,真是把?國公?府的臉面放地上踩。
也只?有令國公?太夫人有這個底氣?說這個話,她老人家和聖人是一輩兒的,又是舊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