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為朕是唐中宗、後漢主?”王御史連忙跪倒在地?,頻頻叩首,“臣萬死不敢有此念!”唐中宗平庸之才,後漢末帝更是荒淫無敵,豈能與今聖相提並論?再者王御史本?意只?是勸誡聖人,不可步前人後塵,並未有此大不敬之意。
聖人目光凝視滿朝文武,“朕用之人,豈會?不明?”說著,聖人就讓隨時侍的秉筆太監田順義?將亦安之前所呈奏疏取來?。
“朕本?不欲於此事上大動干戈,既然諸卿不信,朕亦不能強求。此乃白卿先前所奏,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在田順義?去取奏疏這段時間,滿朝文武頂著聖人的凝視,俱默不作?聲,只?把目光望向最前面?的白閣老和?白成文。
親祖父和?親爹都在朝上,這會?子怎麼啞巴了?
群臣心中有所猜測,這怕不是和?之前的蔣閣老一般路數。蔣氏父子為謀己身,在新太子未定之際請封先太子,擺明是討好聖人。而今聖人這般重?用一個女官,是否也是對白閣老的回報?
以白成文現在的年紀,做左侍郎絕對是重?用。再往上升尚書,就是格外格外的提拔。可白成文年前才就職侍郎,又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政績,便是聖人想要破格提拔,也不好立時抬成尚書。
所以便提拔白閣老的孫女,反正都是一家人,說出去也是皇恩浩蕩的體?面?。群臣之中不少人都是這樣認為的,這是聖人和?內閣之間的幕後交易。
只?是白閣老本?人和?白成文以及亦安不這樣認為,須知先出頭的椽子先爛這個道理。這時候風光夠了,難道下一朝就不活了?
“朕今日行此事,乃是為絕非議,卿等不必介懷。”聖人畢竟是四十年天子,方才一番話語,好多官員兩股戰戰,幾乎在朝上站立不住。便是三王,額間也多了兩滴虛汗。
聖人說話的間隙,田順義?已經將奏疏取來?,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宣讀起來?。
直到田順義?讀完,滿朝文武寂然無聲。若非是早就預料到了有今日,是絕不可能在去年就給聖人上這道奏疏的。
可一個未滿二十的姑娘家,真的有這份心智嗎?
可話又說回來?,這般年紀的男子尚且還在苦讀,一介白身而已。亦安卻已經是受聖人看重?的女官,甚至代?聖人進過太廟,怎麼也不能以尋常女子待之。
“如此,諸卿可安心否?”聖人面?上帶著笑?,似乎對今日早有預料。
王御史無奈,只?能叩首稱是。
原本?一場風波不小的彈劾,因為聖人明確的迴護和?亦安早有預備的奏疏,就這樣消弭於無形。要是亦安沒有提前為自己開脫申辯,只?怕這時候不止是她,就連祖父和?父親,都要被滿朝御史追著罵了。
亦安這次看似全身而退,其實暗藏風險,但凡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不會?像今日這般輕鬆。
還沒等這件事的餘韻落下,三月中,強撐病體的多年的蔣閣老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