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著的吊牌上,都印著不菲的價格。懷念之所以選這件衣服,是因為這件衣服段淮岸還沒穿,吊牌還在。
她撕去吊牌的時候,有瞥到吊牌上顯示的價格。
是兩百塊的兩百倍。
拋開價格不談,這位少爺的衣服都是限量款,還沒上市就被預定了。
哪兒有高仿可言。
“我好像是在網上買的,那家店被舉報關店了。”懷念話鋒一轉,勸道,“不要買仿品。”
“你自己都穿仿品,還要我別穿?”
“我待會下課就回家把這件衣服脫了。”這話是真的,她不喜歡穿段淮岸的衣服。
說來也是奇怪,這件衣服是全新的,段淮岸沒有穿過。
但懷念總覺得這件衣服上有屬於段淮岸的痕跡,是掛在衣帽間時被他其他的衣服沾染的味道嗎?伴隨著悽風苦雨的清冽,黏膩溼濡的雨緊裹著她的皮囊。讓她無法不想起他。
“你怎麼又回家?”朱雨彤捕捉到關鍵詞,“你沒看班級群嗎,待會兒要去實驗室做實驗。”
“啊?”
“機能實驗課老師下週要出差,所以把下週的課調到今天了。”
懷念是八年制的臨床醫學。如今大三,有上不完的專業課,也有數不清的作業。同學們都會在群裡討論作業,因此班級群訊息時刷時新,懷念把群訊息免打擾不說,還把班級群給摺疊了。
聞言,懷念開啟班級群。
昨晚八點,班長在群裡發了調課通知。機能實驗課調到了週六下午一、二節。
原本懷念上完選修課就要走的。
下午有課,意味著她得上完課才能走。
雖然相差了五個小時,但足夠令她開心了。
“那隻能下午再回家了。”
不輕不重的音量,剛剛好能讓過道另一側的人聽到。
她嗓音聲線是得天獨厚的甜柔,被惹惱的時候,聲音像是浮蕩在半空的泡泡,緊繃的,一戳即破。但她很少有被惹惱的時候,大部分的時候都像現在這樣,輕鬆愉悅的,尾音微微上翹,帶著天鵝絨的質感。
語氣裡剋制的開心,快要溢位來了。
“咚——”的一聲。
聲音沉悶。
引得眾人紛紛看了過去。
懷念也循聲而望。
始作俑者段淮岸微揚著頭,喉結滾動,低啞的笑從喉腔溢位。
他室友問他:“你笑什麼?”
段淮岸復又撿起被他扔在課桌上的手機,修長白皙的指敲打螢幕,他垂著眼梢,慢騰騰地又笑了一記:“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
冷不防他轉頭,在空中攫住懷念飄忽不定的雙眸。
他目光停留在懷念的臉上,他向來情緒內斂,唯一外露的時刻,便是在懷念面前。他尤為喜歡看她這張臉,如調色盤般變幻的神情,生動,鮮活。
他們似乎對視了很久,其實也不過秒的光影。
懷念慌忙轉過頭。
黑漆漆的後腦勺對著段淮岸。
段淮岸並不惱,他眉骨輕抬,慢條斯理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聽到這話,室友們均是一頭霧水,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笑的。
而聽懂這句話的懷念,挺立的脊背萎靡地彎折下來。
是啊,到頭來,她還是得坐他的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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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是高二時認識的段淮岸。
更準確的說法是,高二才與段淮岸有了交集。在那之前,她只在學校的紅榜、偶爾週一升旗儀式結束後的優秀學生代表發言見到過他。
不論是高中時期還是現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