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咬著指頭覺得尼瑪這話耳熟,卻沒想起來源。
最後他們在成都分手,尼瑪在火車站擁抱終於要回家的衛未一,衛未一摸了摸她的頭髮,“把孩子帶回來吧,要是辦手續有麻煩就給季布打電話,他會給你想辦法的。”
“我只是去看看,看看他們過的好不好,至少親眼看看那個地方是什麼樣子的。”尼瑪低聲說。
“小孩子有一種魔力,你多看他們幾眼,他們就會讓你難以放開了。”衛未一說得正正經經,“我就想過我爸爸那麼恨我媽為什麼還要收養我,給我那麼多錢花,後來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小時候長得可愛吧。”
尼瑪啼笑皆非,“你現在也是可愛的小正太。”
衛未一在火車上向她擺手,站臺漸漸遠去。衛未一沉默著,有些難受,他太不喜歡分別了。隨後又想起了他離開那座城市離開季布的那一天,那一次還不知道要去哪,這一次卻清清楚楚地知道要去哪,他要回到他真正的生活裡了,他現在才知道天堂在哪。沒有比這種感覺更好的了,他忽然覺得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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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火車旅行,雖然環境不大好,嘈雜凌亂,還有點髒兮兮,但是卻又很有趣。衛未一坐在臥鋪旁邊的小凳子上,心滿意足地看著火車一站一站地走走停停,就像第一次出門時一樣好奇地打量著外邊的田地村莊以及月臺上抱頭痛哭或者歡聲大笑的人。
坐長途火車的人一般會覺得無聊,衛未一卻坐得神采奕奕,晚上高興得睡不著覺,後半夜勉強睡一會,天矇矇亮的時候又一定會醒來,歡欣雀躍地看著車窗外泛藍的晨霧。新的一天開始了,他離季布就又近了一步。他高高興興地拿著列車時刻本對著列車的站數,看著路程縮短,車站一個又一個地減少,幾乎就要傻笑了。
他看著窗外發呆,想起季布在電話裡說的話,罵他的他都記不清了,季布罵得太多了,他想著季布竟然問他能不能第二天就回家,季布想他了,季布這麼憤怒一定是過的不大好,季布離不開他?呵呵呵,衛未一又傻笑起來,如果季布離不開他,他就沒有任何理由離開季布。雖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到,他希望自己將來能彌補季布因為跟他在一起而失去的那部分,想到這兒他又嘆了口氣。
現在想想季布罵他罵得可真兇,他當時雖然戰戰兢兢嚇得都要哭了,不過現在想一想,季布一定是既擔心又委屈,能委屈季布一把也很爽,不過衛未一爽到一半就開始自責,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回家。今天傍晚火車就會駛到終點站了,可惜他沒買到直接回自己城市的車票,還要在另一個城市下車,再坐汽車回家。
他無聊地在臥鋪上躺下去,等回到了家一定免不了一頓毒打,打就打唄,他看著上鋪發呆,嘟囔了一句‘我可是金剛不壞之身’,不過季布如果打他,他一定要哭一場,裝作疼一點委屈一點,讓季布消消氣,這樣打完了,季布會加倍賠償給他的。對了,季布還說不會親他了,真能吹牛皮,他在心裡大笑。季布那麼喜歡他,頂多也就是假裝一會矜持,然後肯定會……他回憶起季布在床上的樣子,特別性感,那是種很純粹的性感——或者說很原始的放蕩——他在心裡換了個貶義詞。不過衛未一忽然又想起來,腦子裡怎麼就那麼自然地飄出一句“季布那麼喜歡我”呢?腦子壞了吧?太張狂了吧?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想的?
衛未一爬起來看著窗外,就快到了,他想著自己還是在終點站這個城市裡住一晚上吧,反正天也黑了,季布又說過不著急。最重要的是他要壓壓心裡的亢奮之情,如果他這個樣子高高興興地一頭闖回家,季布要不一怒之下把他的腿打斷那季布就不姓季了。他要緩衝一天晚上,想點憋屈事兒,明天回家的時候要拉長臉,低調一點,最好哭著回家,要讓季布覺得他受足了七個月的委屈,這樣說不定會逃過一頓羞辱——季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