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淡漠得不帶丁點情感的眼神轉移到了懷中的人兒身上,雙手輕輕安撫著無悔的背部,慢慢的讓他脫離恐懼。
“雪兒是在責怪為父沒有讓雪兒認祖歸宗嗎?”北羽墨慢慢的坐回了位子上,悠悠的問道,眼神一片清寂。
“大人言重了,無恨姐弟北非無根之人,娘自然無悔無恨生下我們,我們又怎會忘了娘呢。”言至此,無異於北羽雪當著皇帝的面承認了玄心慈的身份,只差那麼一點。
“無悔,你記著姐姐告訴你,我們的孃親叫玄心慈,她死了,可是她從未忘記過無悔,只不過姐姐笨,一直沒有去找弟弟,現在找到了,姐姐會照顧好弟弟的,就像娘照顧姐姐一樣。”至此,百里惜月和北羽墨算是徹底明白怎麼一回事了。
只不過看著跪在堂中的北羽雪,他們還摸不透她究竟想幹什麼?
她應該知道,玄姓此刻意味著什麼?
北羽墨一直對於北羽雪的身世來歷不證實也不解釋,就因為一旦沾上叛黨,就算他們是孩子,就算他們是無辜的,那也是皇族大忌。
“無恨斗膽,丞相大人應該還記得當日的承諾吧?無恨有留下一個人的權力?”目光直射北羽墨,北羽雪此刻的身份完全是那個舉報叛黨的有功人士,而非北羽墨的女兒,相府千金的身份。
“你可知道,這樣的話,你們的人生不會平坦。”看著北羽雪,北羽墨感到陌生,但是卻又感到無比的熟悉,這神態,這模樣,儼然是另一個他。
看著緊緊偎在北羽雪懷中的男孩,那是他的兒子吧?
無悔……無恨……
她完全可以把這事交給他來處理的,畢竟這孩子也是他的兒子不是嗎?
如果真的是的話……
“大人這話不覺得可笑嗎?”反唇相譏,此時的擔憂,未免顯得過於虛偽。
“雪兒!非得這麼和爹爹說話嗎?”看著那眼底的譏誚,唇角的嘲諷,北羽墨的心口堵得慌,真的不習慣那個總是撒嬌的待在他身邊,總是一心呵護的守在身邊的雪兒變成這個樣子。
“若沒了這臉,大人還會承認我嗎?”隨著那柔嫩的手指劃過,血痕頓現,鮮血四溢。
“雪兒!”
“該死的,傳太醫。”
北羽墨直接撲到了雪兒的面前,看著那豔紅的不斷泊出的血漬,想要觸碰,卻被那冷冷的視線凍住了。
百里惜月卻只是僵坐在位子上,雙眸死死的盯著那傷口,胸口起伏不定。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雪兒的性子如此的剛烈,舉手就沒有挽回的餘地。
看情況,那傷口就算痊癒了,那臉也毀了。
“請大人兌現承諾。”緊緊抱著懷中的無悔,北羽雪只是等一個結果。
“本相何曾言而無信過。”怔然,北羽墨清冷的給出答覆,語中晦澀,難以言說。
“民女告退。”抱起無悔,身形一個踉蹌,但是最終卻穩住了。
“小姐……”目睹了一切的宇文傑想要跟上,可是看著正臉色陰暗不明的當今天子和丞相,他卻不敢起身。
沒有應答,北羽雪,不,此刻應該叫無恨,一臉血跡的抱著無悔走出了相府。
從此,她不在是相府千金,她是因參與叛亂而被滅門的玄家餘孽。
她更是舉報叛亂,導致玄府滅門的罪魁禍首。
毒女……
隨著當今天皇帝的一紙詔書,北羽雪心狠,毒辣,無情無義,狼心狗肺,欺師滅祖的形象頓時成為了天下人唾棄的物件。
京城外的一個精緻木屋裡,從此多了相依為命的兩姐弟。
平素無人來往,只有月末的時候,總會有那麼幾個乞丐前來乞討一番,再無其他。
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