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綺溫暖的懷抱包裹著,齊宸禮慢慢放鬆了身體,小心伸手回抱住對方,頭部輕輕靠在他的肩頭。
這一刻,彷彿他才是弟弟,而楚綺才是哥哥。
實際上,楚綺幾世經歷過來,雖說每次都封存了感情,但經歷所在,難免會心態老一些,看著不到弱冠之年的齊宸禮,確實很難把對方看做哥哥。
“從前的事你做不得主,但你有一份愛我的心便好。”楚綺用力錮緊齊宸禮的身軀,力道大的險些把他揉碎,便是這種力量,方才能撫平齊宸禮不安愧疚的內心。
其實齊宸禮這娃過得也不咋樣,前十年過著如履薄冰的皇子生活,後五年在延國做質子受苦受難,若不是楚綺,他昨夜就該餓死在寒冷的冬季。
楚綺在長秋殿待了半天左右,後面齊宸禮抱著楚綺便不撒手,抱了許久,最後竟然睡著了。
長秋殿殿內太冷,他長期缺乏營養的身子弱,受不住這種寒冷,雖然總是待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夠。
今日被楚綺抱著,難得的,感受到了楚綺習武之人身體的熱度。
熱烘烘的還伴隨著胞弟身上的清香,齊宸禮沒熬住,說著閒話,隨後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楚綺把人抱回屋內,瞧著齊宸禮清瘦不減風情的眉眼,暗想這張臉確實漂亮的過分,怪不得她能用這張臉迷得時答應神魂顛倒。
……思緒飄遠了。
楚綺出了寢屋,把星德喚過來,她從袖子裡摸出一條淺紫色上頭墜著一粒瑩白珍珠的手串給他,低聲道:
“這條手串算是御膳房‘自己人’的手串,你拿著這個,可以去和御膳房買吃的。身上還有錢嗎?”末了,她問。
星德連忙珍惜捧住手串,雙手穩穩接著仿若是什麼絕世珍寶,激動點頭說:
“有錢的,只是平日裡有錢也買不到吃的,和廢錢無異。”
楚綺瞧著長秋殿冷冰冰的環境,也沒有個炭火,便又道:“有多少錢?給我一些,我給你們去買一些紅蘿炭過來。”
楚綺如今輕功基本練成一半,能自己飛簷走壁,左腳踩右腳上天,也能帶一些不太重的東西一起飛,雖說還不能帶人,但帶個幾十斤的紅蘿炭是沒有問題的。
宮內紅蘿炭購入數量有限,買多少全憑每月多餘的數量。
但宮外也能買到,只是宮內之人很難越過內務府的面兒私自採買罷了。
皇后和位份高的妃子,便能透過孃家人送來,因此和她們交好的妃子,也沾得光。
“小殿下,您能去哪裡買?”星德問。
這小半天功夫,他便自發把不確定的“大人”改成了小殿下,心思倒是活泛。
“自然是宮外。”楚綺不假思索。
星德頓時驚歎:“小殿下竟然能在宮外採買嗎?會不會有危險?其實……小的和殿下熬一熬,也行的,您能給小的和殿下提供買飯的路子,已經是極好的了。”
“不會有危險的,放心。”
楚綺道。
她目前的武功雖說目前不算出神入化,但一般人可別想抓住她,皇宮裡養的錦衣衛全是酒囊飯袋,一如延慶帝這個草包昏君。
猶豫了下,星德眼睛瞄了瞄齊宸禮的寢屋,瞧見屋內的一小包隆起,想著要不要等主子醒了問問他的意見——
隨即他便想起來,主子在小殿下面前無助彷徨的模樣,估計小殿下說什麼都同意,便不猶豫了,痛痛快快把藏起來的錢拿出來,拿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交給小殿下。
齊宸禮落魄是落魄,但他的落魄主要是顯示在後宮之人的捧高踩低,刻意苛待,不給他應有的月例,也不給他自己採買,方才如此可憐。
如果他能自己買東西,小金庫絕對夠他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