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去尋找朝廷救助這種可能,在延慶帝的統治下,根本不可能。
時嬙語氣哽咽,手指緊緊扣著身旁情郎的手臂,“我進去找找......”她道。
“嗯,我陪你一起。”楚綺應聲,扶著時嬙走進去。
衛將軍和幾位男子也一起幫忙去搜尋,而後方由馬車載著的貨物,則有剩下的人看守。
雖說目前周圍沒看到什麼難民,但難保會遇到強盜,所以多一點人守著,很有必要,路上,眾人已然遇見過不少逃荒的強盜了,若不是有楚綺和衛將軍在,只怕眾人少不得出現傷亡。
後方,緩緩走回來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瞧見縣衙前站著的一眾穿著乾淨整齊的眾人,一愣,他步伐不由頓住,骯髒的臉上,不由出現幾分警惕。
他走路一瘸一拐,似乎腿腳有問題,手上還拄著柺杖,手裡頭提著一把野草,躊躇不前。
但眼見有人進了衙門內部,男子一咬牙,把一把草藏進懷裡,上前問道:
“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老夫等人,是路過的商人......”渲遊算是這一行人裡年紀最大的,也是官員等級最大的,說話分量頗重,領頭人楚綺不在,便由他忽悠人了:
“別人都去逃難了,你怎還會待在此處?”
男子唇線繃直,眸子神情閃爍,在渲遊和藹的目光下,開口道:
“我腿腳殘疾,不便逃難,便留在此處了。”
說話時,他眼睛不受控制秒瞄向縣衙後方,裡頭隱約有焦急之色。
渲遊自然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隨便話家常道:“你可還有親人在世?”
左右以後也是要招攬難民,多說幾句話,瞭解瞭解民情,也挺好。
*
時嬙在楚綺的攙扶下,腿腳虛軟進入縣衙內部,來到記憶中地窖的地方,繼續開口呼喚自己的親人。
很快,地窖下傳來隱約的動靜,隨即鐵蓋子被人開啟,一個少年冒出頭:
“姐姐?”
“姐姐,真是你!!”少年眼睛一亮,猛地推開蓋子,手腳並用爬上來,也不顧自個髒兮兮的,便要往時嬙身上撲:
“你怎麼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驀地,他腰上傳來一道柔和的掌風,直接把他輕柔拂開,他順著這股力道,後退三小步。
楚綺收回手掌,劍柄攔在時嬙與少年中間:
“就這樣說話便好,別抱了。”
少年:“??”
他一頭霧水,旋即發現姐姐被一個陌生男子摟在懷裡,登時驚住了:“姐姐他是誰?你不是進宮了麼?”
時嬙深知雲常是嫌棄她弟弟髒,倒也不強行掙脫劍柄的控制,而是隔了兩三人的距離與弟弟說道:
“爹爹和孃親呢?”
“爹爹和孃親,也在這裡.....”少年沒得到回答也不著急,轉而興奮道:“你且等著,我去把爹爹孃親叫上來!”
至於姐姐身邊的男子?
——能見到姐姐就好了,男子什麼的,不重要......
一盞茶的時間後。
時嬙成功為親人介紹了自己的情郎:顧卿。
時父和時母花了一盞茶的功夫,接受了女兒的做法。
經歷過一次天災,以及皇帝的不作為後,向來忠君的時父是徹底看開了,忠誠於這樣的帝王,無異於是自尋死路。
他寧願丟掉頭上的烏紗帽,也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尋找上頭的官員做主了。
縣衙內部,還藏著不少老弱病殘,包括剛才在門口與渲遊說話的跛腳男子,都是青平縣的百姓。
當初謝六徵收起義軍,青平縣內有能力幹活的壯勞力都被徵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