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堅韌無比的一路追隨……他曾經一度以為,從敵營歷經生死歸來後,她已然在心中將那份情放下了,將那個人真正地給擱置在內心之中某個微不足道的角落裡了,他讓自己試著去相信……然而,親眼見著她抱著周崢,眼中不容錯辯的那份深深的憐惜,自己的心中,為何還是這般的痠痛啊?
然而此時此境,哪容得了他多想?
眼見著周崢性命不保,他如何還能袖手旁觀?
旁邊諸人只見得那年輕男子急速上前,連點周崢身上大穴,止了血,低低道:“洛洛,我給你的那小瓶呢?”
淚流滿面的女子呆呆看了他一眼,似不能明瞭他話中之意,顯見得傷心已極。他只好顧不得身旁諸將心思,將手伸進她懷中一摸,輕巧拿出了那薄胎細瓷小白瓶,捏開周崢的下頷,將裡面剩下的藥液一股腦兒倒進了他的嘴裡。還未扔下瓶子,突聽腦後風聲而至,不遠處諸將本被他從英將軍懷中熟稔的取藥瓶的樣子給驚呆了,正在那感嘆此人真正膽,猜測他二人關係,那料變故突起,來不及搭救。
好一個夏友,腦袋轉側,避過風聲,卻在那物剛過耳旁,眼瞧著便要擊上週崢面門之際,一把抓住了它的去勢,這才看清……原來是瞎木徵手中長槍。
此人不打招呼便來攻擊,著實可恨!…他丹田內力流轉,一掌劈上那密實的白臘杆長槍,竟將那長槍一劈兩半。……在場俱是戰場馳騁的武將,如何不知白臘槍桿是絕佳的長槍桿料,要想將之一折兩半,非得天神神力不可!見這年輕男子如此力量,俱敬佩不已!
瞎木徵武器已失,不禁大怒,撲上來便要與夏友拼命。自他征戰數年,未曾得今日之恥,當真怒不可遏。夏友身形輕逸優美,站在這瞎木徵之前還低了一個頭,但他偏不肯硬碰硬,只在瞎木徵身周遊走,窺得空隙,便攻他一掌。
這瞎木徵本是馬上戰將,平地功夫也是實打實的,碰上夏友這種輕功絕步的人,直如一隻大笨熊圍著一隻飛來飛去的蜜蜂轉悠,如何能抓到實處?幾次攻擊均落了空,面上青赤,對著後面護衛大聲喊了兩句吐蕃語,只見那些護衛一湧而上,要將夏友當場剁成肉泥。
隨英洛一起來的諸人見狀,如何肯罷休?立時撲上去與這群護衛纏鬥在了一處。
城樓之上本就逼仄,如此大規模的混戰,英洛與周崢坐在地上,不免有被誤傷的危險。夏友心內發急,卻突的見有一吐蕃男子提著把大刀竟朝英洛身後砍去,面色猙獰,說不出的可怖。同一時間,瞎木徵似乎發現了他的分神,桀桀怪笑著撲了上來。千鈞一髮之際,只見夏友形如鬼魅,竟是平生未見的快捷,撲至英洛身側,合身抱住了英洛,腳下旋踢,竟將那吐蕃男子踢下了城樓。
英洛傷心之餘,雖聽得周圍兵器之聲,但周崢靠在自己懷中,如何還能起身迎敵?不過片刻,突覺自己眼前一花,身後貼上一具溫暖的軀體,熟悉已極,卻聽他悶哼了一聲,止不住的顫抖,關心所致,不由使勁轉頭去看………只見那熟悉的星眸盛滿了忍耐的痛苦,輕聲在她耳邊道:“洛洛,我知道你始終忘不了周將軍……但我也忘不了你,放不下你……怎麼辦?”
那人如此痛苦的神色,眸中映著甘州城內通明大火,英洛唯覺心痛復心驚,事到如今,她越覺茫然,竟想不出一個兩全的解決辦法。輕輕將周崢放在地下,起身去看夏友,卻見他身背已經血淋淋一片,那吐蕃軍士一刀砍將過來,將他後背切下一道長兩尺左右的刀口,深可見骨,若非他見機得快,將那人忍痛踢下城樓,早被劈為兩半。
夏友痛得止不住顫抖,面上冷汗大顆流下,然而眼神溫柔,唯望著英洛。本與他纏鬥的瞎木徵目標已失,不過眨眼,已追了上來,一拳便要打將過來,旁邊有周軍阻擋,但哪是他的對手?眼見著危難之機,卻是英洛就地躺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