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儀聞言轉過頭,腦門瞬間被一個微涼的東西輕輕的懟了。
公主轉頭太快,采苓沒來得及阻止,痛心疾首,面目猙獰。
又不敢嚇著她,生怕綠衣印歪了,更難以收場。
“殿下,這是奴婢刻的牡丹花。”綠衣神色淡淡,目光卻很明亮,手裡拿著個玉白的印章。
楚樂儀多少有點驚疑不定,回了身看鏡子。
她額頭上比剛才多了一朵綻開的,紅豔豔、極飽滿的牡丹。
她以為,通常這種東西,都是用專門的毛筆一點點畫上去的。
綠衣這是,給她腦門上蓋了個戳?這麼快捷?
她又從鏡子裡看了看綠衣手裡已經在擦拭的那枚小章子。
綠衣是這樣的,時常一板一眼,偶爾行動驚人。
不同於采苓是個話嘮,綠衣是人個狠話不多的。
楚樂儀轉過頭,“幹了嗎?”
“回殿下,幹了。”
好傢伙還是速乾的。
采苓聽得公主沒生氣,深深的舒了口氣,在鏡子看不到的地方,朝著綠衣擠眉弄眼。
綠衣看見了也似沒看見,用眼神示意她。
那分明是學的高嬤嬤的眼神,滿眼睛裡都是兩個字,
“端謹。”
采苓無語問蒼天。
這個小章子,綠衣只在私下給她看過,說是可以很快的給公主上一個花鈿。
采苓沒多在意她的異想天開,沒想到今天她直接就用上了!
若是公主不喜歡呢,平白惹了殿下不高興怎麼辦。
真是真是,真是!早晚有一天要被綠衣嚇出病來。
*
楚樂儀前腳一去卻山寺,高嬤嬤後腳就和賀嬤嬤來了芝蘭院。
“瑥羽公子,公主這幾日去卻山寺祈福,不在府中,你這幾日不必去朝見。”
瑥羽頷首,“謝嬤嬤告知。”
遠兒悄悄看高嬤嬤身邊那位,眼生的很,但和高嬤嬤一樣都端莊肅立。
彷彿與周遭的一切都保持著距離。
出於多年當下人的直覺,這位也不好惹。
高嬤嬤發了話,“這位是以前在長公主身前侍奉的賀嬤嬤。”
瑥羽垂眸,“見過賀嬤嬤。”
遠兒也趕忙跟著見禮。
高嬤嬤打量這主僕二人,利落的趕人,
“遠兒,你去忙你的吧,這麼大個院子,一間一間掃灑也需要幹個三五日,這裡沒你的事了。”
遠兒聽著她擲地有聲的吩咐,縮了縮脖子,微微朝郎君看了一眼。
“聽高嬤嬤的話。”瑥羽目光溫和。
遠兒帶著一腔的焦慮擔憂出了房門,來者不善,來者不善,這可怎麼是好?
偏他一點法子也沒有,只得一邊打掃房間一邊祈禱諸天神佛能幫幫郎君。
郎君整日在書閣裡,也沒做什麼錯事啊!
這廂高嬤嬤直接開門見山,
“你來公主府這陣子,行止有度,跟著你的侍童,你也管教的很安分,看來你把府裡的規矩都放在心上了,做的極好。”
“只是有一點,公主年幼,身體貴重,你需得專門學習如何侍奉公主。”
“賀嬤嬤曾經伺候長公主二十餘載,於此事上經驗頗豐。此中要點也不繁雜,不過些許提點罷了。”
“今日你若無事,便從今日起開始學吧。”
高嬤嬤並不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瑥羽聽明白了高嬤嬤的話,臉上有些熱,還有一點窘迫,怔了怔。
以色侍人,侍奉公主是他繞不開的話題。
可是公主明明兩次都放過他了,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