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咬的極重。“殿下!”
卻不能走、不能退,她還在跟前擋著他。
她就那樣抬眸看他,那麼愉悅。
瑥羽下巴微微揚起,帶著一股倔強,不想讓她那麼快樂。
楚樂儀沒忍住,嘴角掛上了笑。真不禁逗啊!
迴轉腳步繼續慢慢悠悠的散步,瑥羽這院子夠大的。
楚樂儀此刻鬆散下來才覺得身上疲乏,卻山寺那臺階,對上她這個弱雞身體可不是鬧著玩,她的小腿肚突然有點抽筋。
楚樂儀清凌凌的說,“今日我在卻山寺走了三百多階,現下才覺出腿疼。”
話題轉的太快,瑥羽又愣了。
她又補充,“別人也有坐一頂小轎子上去的,我向佛祖求的是國泰民安,五穀豐登。
心必須要誠,所以上去下來都是走著。”
瑥羽心裡柔軟了一下。
她繼續補充,“你摸摸看,這小腿都比以前腫了。”
瑥羽的心凝固了。
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小腿以前是什麼樣子!
現在又算不算腫!
重點是,她怎麼可以叫他摸!
不知羞。
他素來知禮守禮,前幾次的孟浪舉動都讓他羞意難平。
比方說她拿著他的手撫到膝頭,又比方說他被拉著與她同坐一榻,還挨的那麼緊。
偏偏這樣的舉動,次次都是公主殿下主動的。
他心裡又羞愧又難耐,剛才被碰過的耳朵更是像燒著了一般。
楚樂儀見他還不吱聲,加了碼,
“如果你肯揹我回主院,我就答應不教你那些亂七八糟、顛鸞倒鳳的技巧,怎麼樣?”
瑥羽退了兩步,結結巴巴的,
“殿下......瑥羽......粗魯,恐怕背的您不舒服,這就去給您叫一頂轎子。”
他飄然一轉,慌張逃走,沿著半明半暗的石子路,去找離他們八丈遠的婢女。
楚樂儀看著他的背影徹底笑出了聲。
“哈哈哈……”
怎麼辦啊,一見他就想欺負。
*
瑥羽失眠了。
他仰面躺在榻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絳色錦被,白色的裡衣露到胸膛處。
墨髮散在一邊,幾縷青絲搭在額前。因為翻來覆去把衣衫攪得鬆散,領口微開了一點。
本來以為自己會越來越仇恨,越來越黑暗,但並沒有。
有了前幾次的經歷,他知道公主喜歡嚇唬他,然後達到某個目的。
今天卻只嚇唬了他,沒讓他做什麼。
他困惑。
輾轉,睡不著。
他用手撫上被她捏過的耳朵,骨節分明的手在耳垂上流連。
分明沒那麼難熬的,當時怎麼就火燒火燎了?
瑥羽隱約有個猜測,公主雖然言行肆意,卻沒真的要怎麼樣他。
連讓他頭疼的那些所謂侍奉的“方法”,對她來說也如同玩笑一樣,可以隨便開。
她根本不在意。
瑥羽有種自己受辱了但是對方並不想辱他的錯覺。
她好像是在逗弄他。
即使他不肯揹她,擅自離開,她也沒有生氣,反而笑起來。
他聽見那笑聲洋洋盈耳,把他的今天的不安都驅到夜空裡,再無影蹤。
慢慢的,呼吸變得均勻而深長,偶爾會輕輕皺眉,似乎在夢裡遇到了什麼難題。
夢中是午後書房,明豔的少女陷在躺椅裡,還有她絲絛纏住的腰。
光怪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