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樂儀呆了呆。
看見他牙關已經不那麼緊咬著,她抓緊把藥往他嘴裡送。
喝的有點急,他嗆了一下。
“哦喲,慢點我慢點。”楚樂儀不放心,“再給盛一碗來。”
又是一碗藥進了他的肚子。
他衣襟已經被打溼了,這時候最怕受冷,府醫建議再換一次衣服,再塗一次傷藥。
楚樂儀站起身,由著府醫和小廝照顧著他。
她走到外間坐下,心裡還忐忑,要是這人真的發燒死了,她會難受的。
好好的一個少年郎,被折騰成那副模樣。
到底在私宅裡受了什麼罪?才會存了死志。
府醫說他應該是咬過舌頭,沒死成,被布團堵了嘴。
她想起瑥羽被她逗弄的臉紅的鮮活模樣,辦好了差事回來交差的明朗表情,心口像是被重物壓住。
瑥羽是受她連累。
*
府中的庭院裡,葉子紛紛揚揚地飄落。
幾株桂花樹散發著陣陣幽香。
遠兒捧著煎好的藥小心的去往寢房。
他沒受什麼傷,第二天醒來就開始照顧郎君。
煎藥也是親自去,生怕別人煎不到時候。
公主在芝蘭院增加了人手,多了四個小廝,前前後後細緻的忙活著。
府醫也經常來看。
燒已經退了,可是郎君還沒有醒過來。
他好像被困在夢魘裡,嘴裡總嘟囔著他聽不明白的話。
走到門前,遠兒擦了擦臉上的淚,吸了吸鼻子,一臉的平靜進了屋子。
裡面有淡淡的草藥味,傷藥的藥膏味,遠兒開啟一點窗戶通風。
“咳咳......”
遠兒極速回過身,“郎君!郎君!郎君!”
瑥羽眼睛緩緩睜開,那是一雙如秋水般澄澈卻又帶著無盡疲憊的眼眸。
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彷彿脆弱的蝶翼。
他的視線還有些模糊,微微眨了幾下眼睛,才漸漸看清眼前的人。
沙啞著,舌頭很痛,“遠兒......”
遠兒的眼眶瞬間紅了,他強忍著,“郎君,您總算醒過來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想要坐起來,可渾身無力。
遠兒急忙上前扶住他,在他身後墊上靠枕。
瑥羽虛弱地靠在靠枕上,眼神中滿是迷茫和困惑。
他看著遠兒,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麼。
聲音沙啞,
周圍的環境很熟悉,可是他不敢信,“這是在哪?”
“郎君,這是在公主府啊!”
瑥羽垂下眼簾,感受自己身上的傷處,眼神中閃過痛苦,“哪個公主?”
遠兒聽這問話心下駭然,郎君不會是糊塗了吧,
“郎君,我們在永朝公主的府裡,這是芝蘭院啊,您還認得嗎?宴公子找到了我們,送我們來的。”
“找到了?”瑥羽茫然的抓住了一個詞語,他不是被永朝公主送給......
遠兒在他耳邊悄聲說,“是啊,郎君,您被歹人擄走,連帶著我關進了柴房。
公主一直在找您,宴公子也在找您,是他把我們送回來的。”
這一大段話,瑥羽只聽見了公主也在找他的那句。
他緊繃的心神驀然飄散,深吸一口氣。
美麗又脆弱,彷彿輕輕一碰就會破碎。
“她把我送人了......”
遠兒疑心他是燒糊塗了,“您說什麼呢,公主可心疼壞了,聽說還親自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