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她,糯糯說道,“殿下,我真的不識得她。”
楚樂儀擺了擺手。
本以為是奸細證據,沒想到是“視煎”證據。
她緩緩說道,“常畫,你所說的八月初二被瑥羽輕薄一事,在你的冊子上,明明寫著是你在山石後望穿秋水,恨不能觸碰其衣角。若說輕薄,是瑥羽差點被你輕薄了啊。”
常畫嘴唇顫動,已經哭啞了嗓子,“那東西不是奴婢的,是別人的......”
楚樂儀問綠衣,“高嬤嬤看過筆跡了嗎?”
綠衣利索應答,“回殿下,高嬤嬤看過了是常畫的筆跡。”
真相大白,子虛烏有。
她吩咐綠衣,“把常畫關起來,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回話吧。”
若常畫真有冤受了委屈,她一定是會給屬下撐腰的。
若常畫是洩密的奸細,她也能一展多日難解的謎題。
可如今竟揪出來個“私生粉”造黃謠。
怪不得星言沒有彙報,確實不算暗殺。
休息時間都浪費掉了,她身上還痠疼著呢。
常畫掙扎還要說什麼,強行被侍衛帶下去。
楚樂儀轉頭看瑥羽無辜又無助的樣子,仔仔細細打量他,
語氣失望道,“小廢物,你除了會說,你不識得她,還會說什麼?”
從頭到尾心都不定,只會偶爾拿一雙水汪汪的眼,偷偷看一看她。
楚樂儀也不是沒感受到那焦灼的目光,期間還差點影響她的判斷。
瑥羽慘白的一張臉,俊麗深濃的眉眼浮現些激憤,他感覺手裡的冊子很燙,趕忙交給了綠衣。
“殿下,那上面寫的,我全然不知的。”
他才拐帶了公主,現在又出這樣一樁事,他現在不止覺得自己是一塊掉在地上的髒帕子了。
還破了。
瑥羽直挺挺的坐在那,整個身子都面向公主。
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又來了。
楚樂儀扶額。
他整治珍寶閣賈掌櫃的那副腦筋去哪了?
碰上女的就不行了?
嘖嘖嘖,看來沒人教過,說不定以後會被綠茶女騙。
她也沒空教,於是在心裡給瑥羽記了一個要點:
以後派他做事,儘量不能讓他與女子交接。
經過一番鬧騰,楚樂儀精神不濟,等不到高嬤嬤和采苓搜完回來,她就想去她的大床上了。
楚樂儀起身走出議事正廳,瑥羽跟在一側。
陽光正好,暖融融的。
她目光落在瑥羽身上那件靛青色的綢衫上。陽光灑在上面,泛起光澤,襯得他愈發白淨,畫裡出來的一樣,陽春白雪般的翩翩公子。
她的眼眸中閃過玩味,刻意柔著嗓子說道,
“瑥羽公子,我不喜歡你穿靛青色的,太顯的嚴肅了,怪怕人的。”
語調尾端還帶了點嬌嗔,俏麗的眸子在他看過來時,恰到好處地勾了一眼,似有萬千情愫在其中流轉。
瑥羽聽到這話,先是一愣,隨即往自己身上一看。
又對上她明媚的臉兒,立時保證,“我再也不穿了。”
可話剛出口,他忽然覺得公主這句話熟悉無比,好像是在哪……
在常畫那冊子上!
然後如願以償的,楚樂儀看見他臉燒著了,俊逸的面龐如同被晚霞染上了一層絢麗的緋色,紅暈自臉頰一路蔓延至耳根。
他鴉羽般的長睫輕輕顫動,全是羞澀與慌亂,不知所措卻又帶著一種讓人心生憐愛的純真。
“哈哈......”楚樂儀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