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輕籠,婢女們輕手輕腳地穿梭於迴廊之間。
高高的簷角下,懸掛的燈籠微微搖晃。
一縷陽光斜斜地灑落在石板路上,金色的光線與石板上的霜白交相輝映。
蘇淳錦一行人,由韋管事牽引著,踏進榮興院。
皆是恭敬垂眸,步伐輕緩,不敢有絲毫造次。
作為平民,能夠踏進永朝公主府,是他們原先想也不敢想的事。
這裡面除了蘇淳錦招募的人,也有當初在卻山寺不願應徵的一個礦主,元六。
元六五大三粗的,垂著眸跟在蘇淳錦身後小步走的有點彆扭,不過他很開懷,慶幸自己與韋管事沒斷了聯絡,才能獲得再次應徵的機會。
如今永朝公主手握兩處礦權,別說她是女子,就算她是尼姑庵裡的尼姑,誰又會跟錢過不去。
就算只能包下一點活,也是開啟了口子,以後這不管是採掘、冶煉、還是供應所需物資,哪塊不是費油。
正當他盤算著呢,就聽見韋管事開口說,“各位,咱家方才叮囑的禮儀,可都記牢了?”
“記牢了。”一行人回話。
他們進了正廳見禮,等著上首的人叫起。
楚樂儀隔著屏風,看人雖看不真切,但大致特徵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打頭的就是蘇淳錦,這帶髮修行的居士,閃閃發光的寶石發冠依然奪目。
楚樂儀心情正好著,語氣也爽朗,“起來落座吧,分別介紹一下自己。”
底下的人謝了恩,落座後,從蘇淳錦開始,站起來自我介紹了一圈。
瑥羽站在公主旁邊,從屏風向下首望去,有十一個人分別坐於兩側。
他暗暗後怕,幸好他死都不要出府,不然現在要見公主一面呈報事務,還要隔著屏風。
一旦想到這種可能性與自己擦肩而過,他心有餘悸。
忽而他聽見公主說話了,“元六,本宮記得你,當初本宮徵召礦師的時候,你可是憋笑都沒憋住呢,如今怎麼又來了?來看本宮的笑話?”
元六一聽這個,趕忙起身,
“殿下說笑了,都怪我這絡腮鬍子長的怪,稍微動一動嘴就像是在笑,可絕對不是看您笑話。”
“小的今天來,一是祝賀您拿下礦權,二是想看看有什麼活可以攬,讓手底下的兄弟多吃一碗飯。”
說完他大大咧咧笑起來,韋管事在屏風外一旁站著,輕輕咳嗽一聲,給他個眼色,元六抿住嘴,收了聲音。
屋裡也沒人跟著他笑,都安安靜靜看著他。他身上像是有萬千只螞蟻在爬,忒不自在。
楚樂儀故作不樂意,“元六,本宮當初拿著採礦計劃,被你們那幾個礦主一起明著暗著笑話的時候,跟你現在,是一種滋味。”
元六抹了把汗,這一關是必須要過的。
“殿下,實在是小的,豬油蒙了心,對您有所偏見,小的當時就想啊,您一個女子,還未出嫁,依附於……”
韋管事又咳嗽一聲。
元六及時將話題轉了個彎,“小的是這麼想的,您是有真本事的,有決斷,有魄力,小的跟著您幹,肯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不瞞您說,小的那礦上產量不高了,空有一身本領無處施展。手下還集結了一批採掘和冶煉的好手,小的願意帶著他們全數投奔您。”
楚樂儀問他,“你怎麼單單就要投奔本宮?別的礦山都不要你?”
元六一手掐著腰,另一手在半空中一揮,
“那哪能啊,有人請小的去,小的沒去罷了。有的吧,太不重視技藝,只知道蠻幹,小的記得您曾對冶煉技法很是上心問過,也算是志同道合……”
這韋管事嗓子不好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