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想藏都藏不住。這餘達雖然穿著細布衣裳,但用膳時的禮儀讓他覺得該是豪門貴公子。
田山心頭一動,問道:“公子是懷疑這餘達有來頭?可據小的所知,京城沒有哪個高門大戶姓餘。”
於聰沛好笑道:“這話說的,你知道京城的大戶人家有哪些?”雖然他爹在蜀地官兒不小,但到了京城就不夠看了。
田山說道:“公子,這餘達應該沒有什麼來頭。曹府的下人說他極為摳門,送東西給他們不給賞賜也就算了,連茶水糕點都沒有。而且,那餘達還吃剩飯剩菜。”對於捱過餓受過窮的人來說,吃剩飯真不算事。
於聰沛蹙起了眉頭:“可他的教養極好,這不是裝就能裝得出來的。”
田山很聰慧,壓低聲音說道:“公子,也許餘家在前朝是大戶人家。或者,還有什麼隱情呢!要不然,為何不參加科舉呢?”
“若是他們一家身份有問題,那他父親也不可能在朝為官了。”於聰沛覺得這事比較詭異,想了下問道:“可有打聽到為何龐先生會收他為學生?”龐經綸是皇子之師,收徒門檻肯定很高了。這餘達既是在龐經綸門下,肯定有其過人之處。
田山說道:“據說餘達的祖父跟龐先生是莫逆之交,而餘達自小的願望就是雲遊四海,在他十二歲時拜了龐先生為師傅。這次聽到龐先生來蜀地,他就跟著來了。”
於聰沛遲疑了下問道:“這餘達平日喜歡什麼?”他還是覺得餘達不像個普通的官宦家的子嗣。
“就喜歡遊山玩水,吟詩作賦。其他,也沒啥喜好。”頓了下,田山壓低聲音說道:“據說此人痴戀曹家三姑娘。”這可是他花了十兩銀子打探到的訊息,應該不假。
“曹家三姑娘?”
田山笑道:“曹家三姑娘是曹知府的愛妾韻姨娘所出,極得曹知府的喜愛。聽聞這姑娘不僅長得花容月貌,還會彈琴作畫,是個才女。至於是否真實,小的還沒考證過。”
聽到這話,於聰沛笑了下:“一個綿州知府的庶女,能有什麼才能。”十有**,是吹噓出來的。
不是於聰沛對庶出有偏見,而是受玉熙的影響,大明朝極重嫡輕庶。哪怕曹知府偏袒喜愛小妾,也不可能讓她管家。要不然,被御史彈劾寵妾滅妻,烏紗帽都不保。既是夫人管家,自然不可能給庶女請名師教導。能自學成才的,鳳毛麟角。於聰沛不覺得這曹家三姑娘能有什麼過人的天賦。
想了下,於聰沛說道:“你尋機會從餘達身邊的隨從那裡套話,看看他怎麼說?”曹府的下人的話,肯定是有水份的。餘達隨從的話,可信度就高了。
田山點頭應下了。
沒想到第二日上午,於聰沛就在曹府的小花園巧遇了傳聞之中的才貌雙全的曹家三姑娘。
於聰沛穿著一身翠藍折枝茶花紋亮地紗曲領袍,繫著緙絲花鳥紋鑲玉腰帶,五官白皙,容顏清雋。手執一柄上好的墨色山水摺扇,步履悠閒散漫,風流倜儻。
曹依秋見到於聰沛往後退了兩步,很是受驚的樣子。
她的丫鬟也聰慧,見狀冷著臉說道:“你是何人?這裡是曹家內院,你是怎麼進來的?”正經人家的姑娘,自然不可能到前院去巧遇人家的少爺。稍有腦子的,都會覺得不對了。
於聰沛朝著曹依秋笑道:“我姓於,家中排第二。”一邊說,一邊打量著曹依秋。
曹依秋今日穿著一身淡藍色的長裙,外面披著一件白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彎彎的柳眉,一雙黑水晶似的大眼熠熠生輝顧盼生情惹人垂憐,粉腮微微泛紅,瓜子臉晶瑩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
正在此時,吹來一陣微風,曹依秋外面罩著的白色輕紗飛舞起來。整個人仿若飄了起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