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扔,然後什麼都不管的。
就算是那樣,作為被保護的人,她也沒辦法提出什麼不滿來。
但他沒那麼做。
還幾l番周折給她帶信帶東西。
想到這裡正走到門前,靜室就在旁邊,扶玉進屋之前,好像聽到謝清霄發出什麼悶悶的聲音。
她立刻想到了他滿身皮開肉綻的傷口。
朝窗外看看,分不清是早還是晚,姑且就當做是晚上吧。
明天早上他的傷口該是可以慢慢癒合了。
只要再忍耐一晚上就行了。
扶玉想進屋,但謝清霄又咳了一聲,這次她聽得很清楚。
“……”
扶玉耷拉著眼皮,後悔怎麼沒捂住耳朵,全當做沒聽到。
好煩。
太有良心這件事真是讓她諸多煩惱。
扶玉腳步調轉,停在靜室門口,過了許久才勉強道:“還要包紮傷口嗎?”
靜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扶玉耐著性子等了一會兒,在心裡數到十,正要道一聲“打擾”就回屋,靜室的門忽然開啟了。
謝清霄衣衫半褪,正自己給自己包紮。
背上的傷口自己包紮確實不順手,但他是神仙,可以用法術,也就沒那麼難。
小紙人站在他肩頭,拎著白布一頭使勁拽,看起來頗為滑稽。
謝清霄手中拽著另一頭,霜發從肩上滑落,目光劃過她的臉龐,坦蕩地拂開小紙人:“有勞。”
這是謝清霄第一次在執法堂受罰。
他是規則的制定者,自己破壞規則是生平首次。
若非扶玉提醒,他也想不到要包紮。
打神鞭的傷終究不能小看,因疼痛從入定裡醒來幾l次後,謝清霄決定照扶玉說的,將傷口包一下。
捏了幾l個紙傀儡幫忙,雖比不上人,倒也能用。
扶玉就是在這個時候敲門詢問的。
謝清霄垂眸看著散落一地的白布,聽著她緩緩走來的腳步聲。
她的腳步輕盈,裙襬下時不時出現腳尖。
她應該去翻過土,身上有些灰塵,鞋面也不太乾淨,與靜室的潔淨無瑕對比鮮明。
謝清霄忍耐了一下,額頭青筋直跳,什麼都沒說。
扶玉在他身後緩緩蹲下,謝清霄雖然沒說話,甚至都沒看她,可她覺得靜室裡氣氛壓抑得很。
她呼吸都有些困難,心想著快點包紮完離開這裡。
因為這份心急,她動作有些匆忙粗魯,謝清霄本就在忍耐,她突如其來的一下子手重,讓他不得不轉頭回望她。
四目相對,扶玉與那雙常年修煉謝氏瞳術的眼睛對視,理所當然地敗下陣來。
她低下頭道:“抱歉,我會輕一點。”
謝清霄開口,嗓音沙啞道:“無礙。”
他的聲音本來就好聽,音域恆定時叫人覺得超然物外不可侵犯,沙啞低沉時又完全是另外一種味道。
扶玉的鐵石心腸都因為這聲音顫抖了一瞬。
她不禁多看了他一眼,謝清霄已經轉過頭去,半閉著眼,似是打定主意不管扶玉接下來動作如何粗魯,都不會再給出任何反應。
扶玉抿抿唇,放慢了自己的速度。
謝清霄傷得太厲害,一點都不比萬物生那時深可見骨的輕多少。
一邊包紮血一邊還在流,一層又一層,白布溼透了,扶玉都還沒包紮好。
她漸漸有些薄汗,看不得這麼血腥殘忍的畫面,沒忍住說:“凌虛執法堂總是如此嚴格嗎?”
謝清霄身子僵了僵,好像沒料到她會主動挑起話題。
他過了一會才說:“對我更嚴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