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絲絲變化。
她目光落在桌案的佛陣上,肩上忽然一沉,回眸去看,萬物生從屏風上取了她的披風為她披上。
她沒有道謝,繼續去看佛陣的結果。
大佛師無非就是怕她病得更重,耽誤之後引誘罪首的計劃。他會順勢借用阿紫,就是不想再耗費時間尋找,這樣急切,做什麼關懷之舉都是正常,並不是真的擔心她,也就不需要謝。
佛陣中央是一盞蓮花燈,萬物生見她盯著看,告知她:“那是綺霞元君昔日的魂燈,在她死後已經熄滅許久。”
藉由琴桑的魂燈,神魂與神魂相對比,是最直接判斷兩人是否有瓜葛的方式。
眨眼之間,佛陣光芒驟起,屋子裡來頓時亮如白晝。
扶玉緊閉雙眼,拉緊了披風,手臂被輕輕帶了一下,人跟著萬物生轉到了不那麼刺眼的角度。
“啊。”
她聽到萬物生髮出一聲喟嘆,頓了頓,才再去瞧桌上的魂燈。
魂燈一如既往的暗沉,沒有任何改變。
“這是什麼意思?”她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無力。
萬物生慢慢道:“若你真是她,死者歸來,魂燈該亮。”
但現在魂燈沒亮。
所以說:“我不是。”
扶玉喃喃三字,面上似悲似喜,複雜至極。
相距千里,謝清霄在夜空中同樣看到了那盞魂燈。
他已檢查過自己身上,確實沒有婚契痕跡了。
那盞屬於琴桑的魂燈,在與扶玉的對比之中,也始終灰撲撲的。
不是嗎。
他真的會弄錯嗎。
雲破天金,黎明即起,謝清霄臨風御劍,自在巋然。
不是她當然好。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他與琴桑夫妻一場,相處難,話不投,她生前悲恨,諸多離棄,他其實從未多麼在意妒恨。
因無愛無情,便無妒恨,至多面薄受辱,厭她欺謝氏門聲,但那都是她生前的事。
死當消解一切,他於此處,也望她安息。
至於嚴扶玉。
她們除了面貌,毫無相像。
哪怕面貌也僅僅是五官一致。氣質眼神,舉手投足,差之千里。
謝清霄突然彎了彎手指。
那根一點點擦過她齒舌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