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米來打探,果然不出所料。
若非多米與才茂及時制止,沈慄冷笑,對方的安排可謂毒辣。
今日諸事,市舶司被文人圍攻,於舒忘在書院中被人攻擊,書吏們紛紛罷差,廖樂言再殺了烏慶……
烏慶好歹是一人知府,不管廖樂言有何冤屈,不正正經經地上告,反而私下仇殺,廖樂言都要被問罪。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市舶司失去廖樂言,又傳出了官員肆意濫殺的訊息,豈非雪上加霜?
沈慄見廖樂言漸漸冷靜,開口問道:“那些人證物證可曾保護好?”
廖樂言點頭,自懷中掏出一疊紙來:“這是供詞,還有兩個人證,被關在雜家府中。”
沈慄接過看了看,向姜寒道:“姜大人,烏知府涉嫌殺人、受賄,下官提議交由提刑按察司審問。”
姜寒不由望向烏慶。
烏慶原是他的左膀右臂,此時姜寒卻遺憾廖樂言手慢一招,竟沒殺了這人。若是烏慶被送到了提刑按察司,會不會將他招出來呢?
烏慶此時緩過氣來,神志恍惚道:“是誰出賣我……不不,這是誣告!不要聽廖樂言胡言亂語,從他養子死後,這人就瘋了,專會誣賴好人!”
沈慄冷笑道:“還請烏大人去提刑按察司說去。”
烏慶一頭撲到姜寒腳下:“大人,卑職上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不敢稍歇,卑職問心無愧啊大人。卑職好歹是朝廷命官,豈能陷落獄中受小吏羞辱?您可不能不管卑職啊。”
“您可饒了‘問心無愧’幾個字吧。”沈慄嘆道:“不要令佳言蒙羞。姜大人?請下令吧。”
姜寒遲疑道:“此事涉及陳年舊案,錯綜複雜,烏大人終究是一方父母,卻是……”
“確實應該押往有司,仔細審問才是!”忽有人接道。
眾人看去,竟是往日齡州府同知祁修文帶著人緩緩進來,院外有差役身影頻頻掠過。
“來人!”祁修文喝道:“還不將罪官烏慶押下來。”
“你敢,”烏慶尖叫道:“祁修文,你敢冒犯上官!”
“有何不敢?”祁修文冷笑道:“不過一罪官爾,待有司定案,難免秋後問斬。”
姜寒皺眉望向祁修文,神色不定。
祁修文收斂神色,向沈慄並於枕笑道:“下官來遲一步,好在趕上了。市舶司門外那些鬧事的書生都已被收監,還有那些書吏,下官已經取得口供,他們是聽了烏慶的指使,才在今日與鬧事這裡應外合,意圖威脅市舶司。”
“你胡說!”烏慶慌道:“他們怎麼敢……怎麼敢無賴本官?”
“是沒想到他們敢將你招出來吧?”祁修文冷笑道:“您太看得起自己了。”
眾人微微驚異,這祁修文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子,先前也明明擺出一副冷眼旁觀的架勢,是什麼促使他忽然改了主意?
沈慄神色一動,笑道:“可是水師到了?”
祁修文嘆息道:“沈大人料事如神。唉,如今齡州附近海上,已是承運水師的天下。”
姜寒驚道:“水師,你們調了水師?”
於枕捋須笑道:“來齡州前,謙禮曾向皇上請求令承運水師協助市舶司,皇上英明,特賜硃諭下來。”
布政使司眾官心下大悔。
早知道市舶司請得動水師,誰還與他們為難?
姜寒顫聲問:“既有聖諭,何不早宣?”
沈慄微笑道:“因為先前水師的戰船還未修好。”
於枕看著沈慄,感慨萬千。
因海上少有戰事,水師荒廢已久,連餉銀都緊巴巴的,戰船更是老化不堪。沈慄向皇帝建言,日後海貿興旺,商船難免會遭到海寇或他國船隻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