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都是下何家村的。這不地裡的活都忙活完,就跑到城裡來打工,掙多掙少的,也給家裡增加收入麼。”其中一位面板黑黲黲的大姐搶著回答。
“哦。”怪不得,肖楠自信在下何家,他還算混個臉熟。
“肖鎮長,您不是受傷住院了麼?看您這樣,恢復得不錯。”那位大姐關心的看著肖楠的雙腿。
“都好了,我今天也是剛出院。”為了顯示自己傷愈,肖楠還在地上活動了兩腿,以作展示。
“那就好,省得俺們大家擔心了。”
在大姐身後,一個乾瘦的姐姐說道:“俺們也就不叫您老爺子,怕把您喊老了。肖鎮長,俺這人心直口快,有啥說啥。您是鎮領導,管不管俺們村的事。”
“管啊,當然要管,只要是何家坳的事情,在我管轄範圍內,我都要管的。”肖楠不解女人的話裡意圖。
“也不怕給您添堵,請您管一管俺們村裡的賭博之風。每年秋收結束,村子裡的男人無事可做,就聚在一起賭錢。原來玩的還都小,這倆年越賭越大,贏錢就跑到鎮上甚至市裡來大把消費,輸錢的就想著往回撈,算到最後,誰也不贏錢。”
女人的話沒說完,就被身邊的另一位大姐搶過話頭,接茬說:“誰不想忙了一年到頭,攢點錢,在好好休息一冬。可我們各家的老爺們,全都去外面賭錢。我們這些姐們留在家裡,只能是跟他們吵架生悶氣,眼不見心不煩,我們這才跑出來打工的。”
又有人接著訴苦:“不賭錢的也不叫人省心。大埋汰、大鼻孔還有三味爵士,這三個老光棍,不知道從哪裡弄到一批破電腦,開了一家網咖,這些個老爺們天天往那裡鑽。開始俺還以為是專心學習電腦知識,可是後來發現不對勁兒。他們都擠在網咖裡看不要臉的東西,看不穿衣服光屁股的大美女,看完之後,回家就折騰俺們。不怕您笑話,誰家都是兩三個娃娃,真要再折騰出個娃娃出來,以後的日子可咋辦?越生越窮,這個道理俺們懂得。”
“噗!”肖楠憋不住樂。就連其他幾個婦女,也都捅著那個不注意措辭的女人。
女人一臉不屑,說:“那怕啥,男女不就那麼點事兒嗎?再說,肖鎮長又不是外人,既然反映咱就反映個真實,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
“對對。這位大姐說得沒錯,我們鎮府就是為百姓排憂解難,為百姓無償服務的。”肖楠頓了頓,說:“我不是提出那個跟上何家村共同開發旅遊資源的計劃嗎?這事現在由何鎮長負責,要是按照計劃來,你們村裡也應該行動起來,蓋一些接待遊客的旅店和飯店了。”
“別提那個憋氣計劃了。”大姐一臉苦楚道:“何支書前一陣給我們開會說,鎮裡使用的是何鎮長親自起草的合同,由何傳冬的公司出資,上何家村跟他們合作,我們下何家村只是他們合作的下屬公司,每年要把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上繳。大家算了算,除去成本,剩下到手裡的幾乎是白忙活。這個分配方案,俺們都不同意。”
肖楠眉頭一緊,微微頜首道:“是不合理,沒有充分考慮下何家村的利益。”
“可不是嘛!欺負人欺負到頭上來了。”同來的女人也贊同表達自己的看法。
大姐繼續吐露心聲,發洩著不滿。“就是。何鎮長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何傳冬他們公司提供了資金支援,上何家村提供的是人脈資源,而我們下何家村只是利用了自然資源。並且,自然資源是國家的,是政府的,說到底,我們啥也沒有,分配紅利肯定得到最少。這叫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我們沒錢沒力的,就只有挨欺負的份了,叫什麼市場法則。”
聽聞到樸實村民的訴說,肖楠感覺到何傳傑在這件事上,有明顯的偏袒性,有偏袒他老家的嫌疑。
“怎麼搞的。何支書這些都不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