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見,一定要向翟國借兵,才能顯威風。”
大夫富辰連聲說:“不行,不行。古人說:‘關係疏遠的人不參與關係親近的人的事。’鄭國雖然無道,但他是子友的後代,和天子是兄弟。武公有著東遷的功勞,厲公平定子頹之亂,他們的德行都不能忘記。翟國是戎狄豺狼,和我們不是同類。用異類而輕視同姓,計較小怨而不顧大恩,我只看到這樣做的害處,沒看到好處。”
頹叔、桃子說:“以前武王伐商,九夷都來助戰,何必一定是同姓呢?東山之徵,實在是因為管、蔡。鄭國的橫逆,就像管、蔡;翟國侍奉周朝,從來沒有失禮。以順誅逆,不也可以嗎?”
襄王說:“你們兩位說得對。” 於是派頹叔、桃子去翟國,說明討伐鄭國的事。翟君欣然接受命令,藉口出去打獵,突然進入鄭國,攻破櫟城,派兵駐守,派使者和兩位大夫向周朝報告勝利。
周襄王說:“翟國對我有功,我現在中宮剛死,想和翟國結為婚姻怎麼樣?”
頹叔、桃子說:“我們聽說翟人有歌說:‘前叔隗,後叔隗,如珠比玉生光輝。’說翟國有兩個女兒,都叫叔隗,都有出眾的容貌。前叔隗是咎如國的女兒,已經嫁給晉侯;後叔隗是翟君所生,現在還沒出嫁,大王可以求娶她。”
襄王很高興,又命頹叔、桃子去翟國求婚。翟人把叔隗送到周朝,襄王想立她為繼後。富辰又勸諫說:“大王認為翟國有功,犒勞他們就可以了。現在以天子的尊貴,下配夷女,翟國依仗他們的功勞,再加上姻親關係,一定會有窺探的禍患。”
襄王不聽,就把叔隗立為中宮之主。
說起那叔隗,雖然有美貌,卻一向沒有婦德。在本國就專好騎馬射箭,翟君每次出去打獵,她一定請求隨行,天天和將士們在原野上賓士,毫無拘束。現在嫁給周王,住在深宮裡,就像籠中的鳥、檻內的獸,很不自在。一天,她對襄王說:“我小時候習慣射獵,我父親從來沒禁止過。現在悶悶地在宮裡,四肢都懈倦了,會得痿痺之病的,大王為什麼不舉行一次大規模的狩獵,讓我看看?”
襄王正寵愛她,她的話無不依從。於是命太史選日子,大規模集合車徒,在北邙山打獵。有關部門在山腰張設帳篷,襄王和隗後坐著觀看。襄王想讓隗後高興,下令說:“以中午為期限,獵到三十隻禽鳥的,賞賜車屯車三輛,獵到二十隻的,賞賜車童車兩輛,獵到十隻的,賞賜車巢車一輛,不到十隻的,沒有賞賜。”
一時之間王子王孫和大小將士,打狐獵兔,無不各顯其能,以求豐厚的賞賜。圍獵了很久,太史奏報:“已經中午了。” 襄王傳令撤回,眾將各自獻上所獵獲的禽鳥,有的十隻,有的二十隻,只有一位貴人,所獻超過三十隻之外。
那貴人生得容貌英俊,一表人才,是襄王的庶弟,名叫帶,國人都稱他為太叔,爵位是甘公。因為早年奪嫡不成,又召戎師討伐周朝,事情失敗後出奔齊國,後來惠後再三在襄王面前為他辯解求情,大夫富辰也勸襄王兄弟和好,襄王不得已,把他召回來。
今天在圍獵中,他施展精神,拔得頭籌,襄王很高興,馬上按數賞賜給他車屯車。其餘的人根據獵獲多少,也各有賞賜。
隗後坐在襄王旁邊,看到甘公帶才貌不凡,射藝出眾。不停地誇獎,問襄王,知道是金枝玉葉,十分喜愛。於是對襄王說:“天色還早,我想自己打一圈獵,活動活動筋骨,希望大王下旨。”
襄王本意就是想取悅隗後,怎麼好不准她的請求,就命將士重新整理圍場。隗後解下繡袍,原來袍內預先穿好了窄袖短衫,罩上異樣的黃金鎖子輕細鎧甲,腰繫五彩純絲繡帶,用玄色輕綃六尺,在周圍抹額,籠蔽鳳笄,以防塵土。腰懸箭箙,手執朱弓,裝扮得好不整齊。有詩為證:
花般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