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敵不過程灝一句話,就能讓她的世界裂冰。
他說緣分未斷,他可以輕描淡寫地提及那個夏天,她卻匍匐其中掙扎了快十年。
徐景平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按鍵重撥了一個號碼,對方接的極快,徐景平沉聲:“待回去蘇小姐那裡看看,順便把她的廚房門鎖上,家裡所有的利器都收起來,花瓶也不準留,你就給我看著她,不准她自殘,明天在她身上看見一個傷口,我都唯你是問。”
心理診療,催眠,利器,自殘,都是怎樣的字眼,程灝不懂為何流年突然扯上這幾個詞,他突然思維定格,聽不懂這其中的含義。他又向前跨了一步,像是回到了那天醫院的天台,徐景平機敏地合上手機,毫不猶豫地轉過身。
程灝靠在牆上,維持著一個動作,直視徐景平,一句話都不說。徐景平手裡還捏著手機,眸子暗了暗:“程董,偷聽別人講話,似乎不是好習慣。”
“我不感興趣的,我是不會聽的。”程灝聳肩。
“那你聽到你感興趣的了嗎?”
“如果徐董肯講清楚的話,我會更有興趣。”
“不好意思,可是我沒有講的興趣。”
“那我只有親自去問流年了,一個外表完美,內裡千瘡百孔的洋娃娃是如何造就的?”
“怎麼,程董開始考慮流年的價值是否值得你投資了?”
“哦不,徐董你說笑了,我從沒在流年身上投資什麼,她是籌碼,不是投資股票。”
徐景平不動聲色地眯眼笑:“程董真會開玩笑,如果我說,我現在不想拿她當籌碼了呢?你會有意見嗎?”
程灝也笑,更為從容不迫:“徐董,過河拆橋,可不像是美佳的作風。”
“那麼我冒昧問程董一句,你剛剛偷聽到多少,如果你全都聽到了,你還不放流年的原因。”
“有什麼原因?我還想知道你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自殘,心理診療?徐董, 你要解釋嗎?”
“你是不是有我拿一個次品來糊弄你的感覺,就像是你花高價買了一棟房子,外面很漂亮,裡面卻到處漏水?”
“徐董,原來你是這樣看流年的。她不是你侄女嗎,為何連你都這樣說?”
“那你呢,不是這樣的感覺嗎?流年漂亮,這誰都不能否認,可是除了外貌,你能什麼都不在乎嗎?看,這就是人的劣根性,看來這輩子,流年是良人難遇了。程董,說實話,一開始,我以為那個良人會是你,但我沒想到,你是流年的高中同學。那麼實在抱歉,我不能讓與她的過去接觸太近的人來照顧她。如果你有怨言,我可以自動放棄這次南區的得標。”
“徐董,你偏激了。同等的,我們來交換,我不會撤標,你放心的做你的,我要今天聽到的事的解釋。”
徐景平難得低頭:“抱歉,程董還是撤標吧,這個交易,我付不起。你也別去打擾流年,算是我求你的。”
程灝閒閒地理理衣襟:“徐董,私藏那麼大數量的建材,罪名不小。”
徐景平不答話,眉間輕跳。
“到時候,我只要說,因為我發現了美佳私藏建材的事,所以解約,不僅可以把責任推得乾乾淨,還能落個美名。那時,徐董,你大概連給流年請心理醫生的錢都沒了吧。”
“程董,威脅我對你也沒好處,到時,還有一個流年為我作證,除非你能證明她是在作偽證,那她也免不了牢獄之災,多不划算。”
“我可以替她開精神障礙證明。”程灝丟下最後一句話,直起身打算走。
徐景平的聲音堅定決絕:“程董,你要怎樣,我不知道,但我不能讓流年沒了最後的偽裝。她是一個命淺的女孩子,從來沒福氣,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讓她清淨清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