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見過,所以不認識。
經由她這一叫喊,神智尚在恍惚的蒙由和蒙恬,突然清醒過來,先是以慌恐驚異的眼神,打量著四周不尋常的景象。最後,他們的視線停在贏政和曼丘葑身上,激動的直撲了過來。
“王!葑姑娘!我們總算見面了。”性直的蒙由欣喜過度,竟抱著他兄弟蒙恬嚎啕大哭,一發不可收拾。
贏政愣在原地,半天發不出聲音來。
重逢的喜悅,深深撞擊著他,原以為不能再見面的親友,此時此刻居然能相聚,他有—種不實際的感覺。
激動和歡喜,繃緊了他的每一根神經和每—寸肌膚,使得他全身僵硬,無法靈活運用。千頭萬緒,纏繞著他的每—個部位,令他久久無法自已,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曼丘葑在前拖拉著他,望著呂徵蒼老、毫無生氣的神態,愧疚和難過全湧了上來,淚水在他眼眶裡翻騰著。
“他病了嗎?要不要緊?”曼丘葑擔心的問雷鷹士。
“是中度的過勞症,只要減輕他的勞累狀態和精神壓力,多注意他的飲食起居,適當照料和持續的關懷,他就會復原了。”他朝曼丘格一笑。“我說的正確嗎?法醫。”曼丘格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心裡有些不滿意雷鷹士搶了他的工作,害他英雄無用武之地。
“你不能早些把他們帶來嗎?”她有點責備意味。
“我不能違背歷史、竄改事實。”雷鷹士照舊微笑。
表面上,他是按照史書記載行事,但換個角度,史家卻是依據他的行動所造成的事實而記載成冊,也就是說,因為他把呂徵等人帶到現代,所以秦王朝等於是毀在他手上,而不是陳勝、吳廣的揭竿反秦,更不是成就在劉邦、項羽。
他才是促使秦毀滅的真正罪魁禍首。
“大哥……”贏政哽咽著,雙手緊握著呂徵衰老的手。
“政……是你嗎?”呂徵掙扎著,費了好大勁才睜開雙眼,卻因為視線模糊不清,無法看清他,拚命而顫抖的以雙手在他臉上摸索著。“真的是你!我感覺得出來,我終於找到你了。”說著,呂徵的眼淚如急流般湧出。
“王!你可知道我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蒙由頻頻拭淚。“自從完成王交代的任務後,呂大哥帶著我和蒙恬四處探訪,用盡心力的想知道王的下落,和來這裡的方法。又是到海外尋仙,又是煉丹製藥,被那群不肖的方士儒生耍得團團轉,還拿我們當白痴傻瓜欺騙玩弄著,若不是心裡掛念著王,誰願意受這滿腹怨氣,這一切全是為了王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大哥和你們,若不是自私自利,又怎麼會把你們害成這樣,全是我的錯……”贏政緊擁著呂徵,滿懷愧疚白責著。
“好了!都過去了,只要見到你,什麼都值得了。”呂徵像對個孩子般,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從前他是僅差贏政一歲的兄長,現在他是大了贏政二十歲,是足以做贏政父親的父執輩了。但不論如何,他包容、愛護嬴政的心是永遠不變的,若贏政要他死,他還是會毫不遲疑赴死的。
“扶蘇兒,過來!”呂徵朝那名形似贏政的年輕人招了招手。“見過你二叔。”
“是!二叔。”扶蘇恭敬的欠了欠身。
贏政細細的端詳著他,劍眉像極了呂徵,眼眸卻秀氣得有幾分似梅姬,鼻樑堅毅高挺的如同呂徵,有父親應有的風格,嘴唇和下巴卻有母親的俏形狀,難不成他母親是——
“母后!”扶蘇突如其來的喊了—聲。
“這是怎麼回事?”劉松筠愣在當場,捧在手裡的食物在她失神的狀態下,跌落在地上,摔得稀爛。
望著扶蘇驚喜的神態,再看著歪躺在沙發上,衰老不堪的呂徵,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穿過她的心田,她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