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沒屋子。”
顧昭不理他,只是趿拉了鞋子,自去取了一些用具擺在阿潤身邊放下叫他自己用,如此兩人便開始閒說。
“這麼大的地方,也沒個人跟我說話,你在倒好,偏偏你是這大梁最忙的傻蛋兒,還是個出白工的傻蛋兒。你說,從早到晚,你能陪我多久,如今還不許我回我哥家了。”
“那院子上面還都是空匾,你沒事兒了請幾個先生也給提提匾額,到處遊玩一下,好歹也是我的心思,有的地兒怕你一次都沒去過呢。你見民間那個媳婦結婚了還回孃家的?”
顧昭一瞪眼,阿潤訕訕的低頭繼續收拾自己。
“這話說的,逛這東西也要一搭一檔的,沒事兒不能放人進咱家,你少出兩日白工,就能陪我逛下了。”
阿潤吐出嘴巴里的青鹽,又取了漱口水漱口,弄完回頭親親顧昭的鼻尖嘆息:“你總跟他們不一樣,什麼叫出白工呢,這天下都是我的,我要什麼沒有,怎麼就是白工了?”
顧昭輕笑:“嗯,也就你這麼看……你出去大街上,那家屋子沒有契,偏你還好意思說是你的。那些富有四海都是空話,我跟你說,你真是個傻子,總拿咱自己家的錢,添別人的坑。”
阿潤只是笑,也不解釋,他對顧昭道:“你家老四家的那個愚貨又來求恩旨,想接出你四嫂出來奉養,你怎麼看?”
怎麼看?顧昭失笑,輕輕的搖搖頭到:“你看著辦,他求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說了,我是我的日子,他家是他家,我就只擔心小四兒,那孩子是個心眼小的,如今放好過了沒幾年。”
阿潤點頭,隨口說:“那是先皇后的懿旨,我也不好違了。”說罷,轉身出了內堂,那外面已經悄悄等著的宦官便一擁而上,幫著他套外袍,帶帝冠,一個個的圍的團團轉。
阿潤換好龍袍,扭臉看看依在門邊的顧昭,笑著囑咐:“晚上你自己用膳,晚上……我叫了莊成秀還有永國公議事,怕是要來得晚一些。”
顧昭笑著擺手:“知道了,你去吧。”
他跟今上你你我我的閒聊,就如一對平常夫妻,這院子裡的內宦早就見怪不怪,臉上除了恭敬別無其他表情。
阿潤看他急著打發自己出去,只好無奈的笑笑走了,臨入密道的時候吩咐小院裡站著的孫希道:“別讓你七爺一個人待著,去給他找些樂子,這幾天我看他睏乏,找成御醫幫他過個脈,晚上你把脈案送到朕那邊。”
孫希自是恭敬的應了。
不提阿潤如何去上朝,如何辦事兒。只說顧昭見阿潤出去,他自己便也沒回臥室。他轉身去了自己的書房,前幾日,他剛得了幾塊好料,今日有空正好雕了磨時光,只是他才下了沒幾刀,他奶哥畢梁立卻進來比劃,說是那邊給找了上京正火的戲班進來,單給七爺演一出新戲。
顧昭無奈,只好放下刻刀回頭對奶哥抱怨:“奶哥,你什麼時候見我喜歡看戲了?那些依依呀呀的,我最不耐煩聽。”
他奶哥笑了,便又接著比劃,卻原來,今兒這戲班演的是一出顧家的新戲,說的是他五哥與杜氏的戲文。
顧昭眼睛一亮,哎?這個卻可以看看的。
顧昭家哥七個,其實論漂亮,不是顧昭最漂亮。他五哥顧榮生的最好,早年間杜氏陣前見到顧榮,一見便芳心暗許,直接虜了回營,硬是將生米做成熟飯。
能叫封建社會的婦女癲狂,可見老五有多俊俏。那年回老家,顧昭看自己五哥,快六十的人了,依舊膚白貌美,實實在在的俊叔叔一枚。他被五嫂慣得沒樣,還搶小孫孫東西吃。
不過,有關老五如何成婚這事兒,在顧家是個忌諱。當然,也只五老爺顧榮一個人忌諱,只要別人一提此事,他必然翻臉,憑是誰都不成。
第七十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