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轎子,沈綰貞把可能知道內情的人都在腦中過了一遍,上房她陪嫁丫鬟和婆子,侍候王爺的貼身太監跟王爺出門,粗使丫頭和婆子不得隨意出入上房,何況趙世幀出門之時帶上玉雕之事,就是貼身丫鬟也不全知道,那麼是誰?這個人既知道王爺拿走玉雕,且同時知道箱子細節。
她一路想,王爺走的前一天,從櫃子裡取出那塊玉雕,讓她放到箱子裡,當時,身旁就繡菊和巧珊,她搖搖頭,這兩個丫頭根本不可能,這時,秋風捲起轎窗簾,她看見左側駛來幾輛馬車,像是京城那個達官顯貴的家眷,大概看見王府的大轎,停在路邊,讓道,等王府轎子過去。
沈綰貞無意中瞅了一眼,突然,想起一事,當時,正好王府二總管姜懷德進來說車輛已備好,莫非是他……
姜懷德把王府的訊息傳遞出去,極有可能,除了陳福,他應該是最瞭解王府內情,沈綰貞越想越覺得可疑。
忙招呼,“停轎”
前面轎伕落下大轎,王文貴一手打起轎子厚氈門簾,問:“王妃,停住轎子有事嗎?”
沈綰貞往前探了探身子,壓低聲兒道:“姜總管的家眷可在王府裡?”
王文貴聽她問話,馬上機警地覺察出王妃話裡有話,道:“王妃是懷疑……”
沈綰貞微微點點頭,“不能完全確定,只是猜測。”
王文貴道:“姜總管的家眷在京郊鄉下,不在王府,姜總管一月總要回家看上兩次。”
沈綰貞更加懷疑,追問:“姜總管的家眷為何不接來王府,偏要和家人分開,接到王府居住豈不是便宜,就不需來回跑腿。”
王文貴道:“說他老母親不來,住不慣城裡,他媳婦侍候婆母,就也沒跟來,兒女就都生活在鄉下。”
“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嗎?”
“知道,出城二十里的趙家集,具體的就不大清楚。”
沈綰貞本來有三分懷疑,已變成七八分,看看天色,如果快的話,現在出城來得及趕回來,對王文貴道:“你即刻帶上人去鄉下,悄悄把他母親和妻子兒女全都接來。”
王文貴瞅了王妃幾眼,王妃行事穩妥,不是莽撞之人,沒有充足的理由,她不會貿然行事,透過幾件事上,他對王妃信服,就答應一聲,帶上王府下人當即趕奔城外。
沈綰貞回到王府,不動聲色,決定先不打草驚蛇,她不怕姜懷德跑,如果手裡捏著他的家人,讓他走,他未必走。
若真是他,他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猜到奸細是他,計劃失敗,他大概會有所警覺,但是突生變故,應該還未來得及安頓家眷。
沈綰貞一回府,府裡的管家媳婦就來回事,沈綰貞早起就命閆婆子傳命下去,各房都點驗東西,管事的把毀損丟失報個數。列個清單。
這事在沈綰貞離府功夫,各處就開始忙碌,等王妃一回來,就把單子呈上去。
沈綰貞看了看,還好,沒丟什麼值錢東西。
黃昏時分,眼看太陽落山,王文貴匆匆回來,沈綰貞才鬆口氣,王文貴沒說話,看見她一點頭。
沈綰貞就知道人接來了。
沈綰貞就可以行動了,命王文貴,“把姜總管帶來”
姜懷德剛要出門鄉下家去一趟,被王文貴堵住,王文貴依舊保持太監特有的謙恭,一抱拳,“姜總管留步
姜懷德看王文貴雖然客氣,身後卻帶著人,賠笑道:“王公公找奴才有事,奴才家中有事,正想回家一趟。”
就這一句話,王文貴頓時就相信了王妃的判斷,他去鄉下接姜總管的老母,妻室兒女,可沒聽說有事,他妻子一聽進城,丈夫派人來接,反倒很高興,給一家老小拾掇利落,痛痛快快跟著來了。
王文貴不動聲色,眸低了幾分,“姜